“我昨晚是怎么回來的?”
秋娘在一旁小心伺候著,聞言,抿著小嘴應道:“是陳大哥送郎君回來的。”
云弈了然的微微頷首,陳繼友,趙木槿的近身侍衛,也是呼延灼的愛徒,功夫了得,平日里以趙木槿的車夫示人,與云弈倒也熟稔。
“那我的衣服也是他幫忙換的?”
“唔……”
“怎么?”
云弈抬頭看去,秋娘已經羞得面紅耳赤,好吧,“又讓你受累了,回頭給你加工資。”
秋娘用力的擺了擺手:“不要了,郎君給俺的月俸已經夠多了,俺不要。”
云弈好奇的看著她:“為什么不要,你不是很缺錢嗎?”
秋娘抿著嘴解釋道:“已經不缺了,昨日姐夫送了不少錢給俺娘,還帶俺爹去看病,大夫說俺爹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再安心休養半月就能夠正常行動了,所以已經不缺錢了。”
“張俊嗎?”云弈微微點頭,“倒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秋娘乖巧的朝云弈福了一禮,感激道:“姐夫說過,要不是從郎君這里買了足夠的胡椒粉,他們家的生意也不會那么好,過幾日等穩定下來,還要親自來拜謝郎君呢。”
“呵呵,拜謝倒是不必,左右我也沒有吃虧,只是正常的買賣交易而已。”
說到這里,云弈忽然想起自己也該‘回去’采購一批物資了,不說張俊那邊需要的辣椒粉,就是青云社那邊的商品,估計這兩天就要斷貨。
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云弈想著回去補貨的時候,院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倪蔓青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眉心的紅點鮮艷欲滴,一對秋水雙眸朝院子里的桃花樹看去,別樣的情愫在其中瑩瑩而動。
丫鬟小蝶將她扶下馬車,笑著說道:“小姐,一會兒見了云公子,您可千萬要矜持呀,不要為了一首詞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呦。”
“死丫頭,我哪里不顧形象了?”倪蔓青雙頰染暈。
小蝶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還說沒有,也不知道是誰一整晚的睡不著,在院子里彈琴唱曲,惹得鄰居早上跑到咱們府上投訴。”
“我,我……”
倪蔓青無言以對,只能握起秀拳,在小蝶面前比劃,“你可別瞎說,我哪里那么不堪了。”
小蝶繞著她東躲西藏,笑著說道:“就有就有,小姐還‘云郎、云郎’的說了好多夢話,要不要我一會兒給云公子復述一遍?”
“你敢!”
主仆二人這么一鬧,云弈隔著院門都能聽到,笑著讓秋娘去開了門。
倪蔓青紅著臉與笑嘻嘻的小蝶走進來,“蔓青,你今日怎么有空過來,青云社那邊出什么事兒了嗎?”
云弈話音剛落,小蝶嘻嘻說道:“我家小姐她是……唔唔……”
倪蔓青眼疾手快的捂著小蝶的嘴,生怕她真的將自己的夢話說給云弈聽。
“死丫頭,你要氣死我呀,快去把食盒端進來。”
小蝶一臉委屈的朝云弈做了個俏皮可愛的鬼臉,然后拉著秋娘去門口搬東西。
倪蔓青漫步來到桃花樹下,一席衣衫淡雅脫俗,耳鬢垂落兩條長長的發絮,尾端用銀絲扣點綴承重,不至于隨風飛舞亂了妝發。
云弈靜靜的看著她,她也那么靜靜的站立著,桃花樹在風中簌簌而動,斑斑光影透過樹梢縫隙照射下來,在那影動的裙裾上撩人心懷。
“花心定有何人捻,暈暈如嬌靨……蔓青,你再這么看著我,我可要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