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陸太后道,“史恩可以交給你,但是禮部左侍郎這個缺的人選,得由本宮來指定。”
“母后,您曾經說過您不會干預兒臣執政。”
“當年本宮創立花月會的初衷,是為了給世間女子多一條活路,多一份希望,也讓她們多一份尊嚴。皇上執政這三年里,大刀闊斧加強軍事,發展經濟,但好像并沒有把世間女子的處境放在心上。
“你爹在世的時候我就有輔政的資格,我的確是說過不會干預你執政,那是樂見你有一番大作為,放手讓你干。
“但我身為花月會的創建者,當我這個開國皇后尚且在世就連手上的政策都維持不下去,那該蒙羞的,應該是你和你父親了!”
作為在定國之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開國皇后定下的決策受到沖擊,確實說明臣子們不夠尊重帝后。
但士族當道的社會里,要改變女性的處境確實是件難之又難的大事,要想男尊女卑思想已根深蒂固的士大夫們短期內就打心底里的服從,是可以預見的不可能。所以這里又不能簡單地以皇權被藐視來對待。
陸太后的義正辭嚴也讓氣氛變得嚴重起來。
皇帝抿唇坐片刻,站起身來:“兒臣手上正有許多大事要做,如若后宮能夠直接任命朝中三品大員,兒臣手上的政務也會開展不利。所以母后這個條件,恕兒臣還是不能答應。”
說完之后他深深一揖,退出了門檻。
陸太后望著他消失在門外,微微翻了個白眼,才收回目光。
……
皇帝出了慈寧宮,站一站看了看四處,然后抬腿往長樂宮這邊走來。
后宮人少,趙素獨居整個長樂宮。好在家具什么的都是齊全的,收拾收拾就住了進來。
但她現在是個“囚犯”,活動范圍只有幾間屋子和一個只種了棵石榴樹和紫藤樹的光禿禿的院子,這種情境,真是好一個開腦洞想象自己是被打入冷宮的凄凄慘慘戚戚的后妃的條件!
關鍵是陸太后以抄經的名義讓她住這兒,大概知道她寫不了毛筆字,所以連筆墨紙硯都沒送過來,于是她想扯張紙寫寫菜譜什么的都沒辦法。
宮人們打掃房間花了半個時辰,然后她就盤腿坐在羅漢床上打量天花板。也不知道慶云侯什么時候才能把她弄出去?她得在這兒呆多久?要不她整個灶,弄點啥吃的去討好下陸太后?
她也不是瑪麗蘇,不然的話按照狗血文邏輯,這個時候就該皇帝出個場,過來晃一圈,問她一句“知錯了么”,然后身為女主的她只要保持漠然無語,冷艷姿態,皇帝自己就扛不住先把她弄出去了。
就是皇帝沒那么識趣也行啊,只要問她知沒知錯?她鐵定說知錯了,先混出去再說。坐牢太難受了!才一個多小時她就受不了了!
關鍵還餓,她揉了揉肚子。
早上烤的那些點心她一個都沒吃。
“在這兒住著還行?”
耳膜忽然一陣刺激,好像從哪里真的傳來這么一道聲音……
抬起頭舉目四顧,視線就在窗口處頓住了!打開通風的窗戶下,皇帝真的站在那兒,正露出半個身子,黃袍飄逸,負著手淡淡地看著屋里的她。
這股傲慢的死樣,要不是自己跟后妃挨不著邊兒,她準能以為自己又穿進了哪本虐得要死要活的狗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