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兒第二天一早就早早醒過來,煎熬一般等到九點,一看已到武爸爸起床時間,馬上撥通武爸爸的電話。
“爸,我想要戶口本,和他去領證。你們說得對,聘禮什么的,都不要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對我好,我們兩幸福。”武寧兒開門見山,在面對自己爸媽的時候,她從不懂得和他們說話要不要藏著掖著,要不要委婉。
武爸爸剛接通電話,就聽到武寧兒這一番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快速說完的話,也被砸得楞了半天神,才反應過來,武爸爸啞著嗓子問道:“妮兒,你考慮好了嗎?”
“嗯!”雖然隔著電話,武爸爸看不見自己,但武寧兒還是重重地點了下頭,似乎這樣,武爸爸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決心是的。
“嗯,好,一會我去鎮上看看郵局,不知道他們今天有沒有上班,有的話,給你郵寄EMS,戶口本這么重要的東西,交人私人快遞我不放心。”武爸爸沉思了一會答道;
想到從那一封信之后,武寧兒對自己的事就極具決斷性。幾乎所有的大小事情,嘮起來好像是在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但性質上更傾向于通知他們——對于這件事,我已經考慮清楚并做好決定了。
截止到目前,也還好,這妮子,最起碼沒走道任何一條歪路上去。
武爸爸欣慰地想著,突然想到武寧兒這一大早的,通知自己她要結婚了,有點黯然神傷,但又只能勉強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畢竟女大不中留!
“謝謝爸。”感受到武寧兒從電話那端透過來的興奮,武爸爸露出點笑容,結婚是大事,每個人都應該開開心心的。
掛了電話,武爸爸起身,破天荒第一次衣服穿了一半,在床邊愣神了好幾分鐘。
他的思緒轉得極快,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最后給抽屜里拿出戶口本,從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襯衫口袋里拿出派克筆,看了下戶口本,嘩啦嘩啦在鋪開的B5紙上疾書,寫完了,鄭重地把那紙對折再對折,最后夾進戶口本的夾層,然后一起裝進信封,再把信封封口,放到自己的公文包里。
到了廚房,武媽媽早飯已做好,一碗清粥配上武爸爸最愛吃的花生米和小魚干,粥的溫度剛好,武爸爸把武寧兒那一通電話的內容和武媽媽一說,武媽媽眉頭緊皺擔憂道:“我們都沒見過那個小申,不知道他人長什么樣,性格好不好,更不知道他父母好不好相處,寧兒就這樣嫁了嗎?嫁過去,會不會被人欺負了?要不然等寧兒把人帶回來后,我們幫她參考參考之后再做決定吧?”
看著自己的糟糠之妻滿面憂愁,剛拿起碗筷的武爸爸把碗筷又放了下去,長長吐了口氣,笑道:“我們應該相信寧兒的眼光,這孩子,向來獨立能干,敢愛敢恨,我相信她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上那么多年學,就沒聽說過她在學校被誰欺負了。也沒看到過她欺負誰了。”
武爸爸這么一說,武媽媽也想到了那封“大逆不道”的信,勉強扯出幾絲微笑:“好吧,那你趕緊吃飯吧,別耽誤寧兒的事情。”
武爸爸聽完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扒拉晚了,和武媽媽說了一下,便出門去鎮上了。
第二天,剛起床的武寧兒便聽到申趵家門口,有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在樓下大喊:“武寧兒,武寧兒是住這里吧?EMS快件,麻煩簽收一下……”
武寧兒飛奔下樓,一看封面,果然是自己老爸那潦草的字跡,眉開眼笑地簽收了,突然發現鄰居全部都在門口曬著太陽,所有人都像被摁了暫停鍵一樣,有的疑惑,有的滿臉笑容,全部都在看著自己,武寧兒臉一紅,轉身又咚咚咚跑上樓。
隨著武寧兒離去,樓下人的才又開始恢復熱鬧,嘰哩哇啦用方言聊著家長里短。
不一會,從橋頭小廟逛回來的申趵被申媽媽拉到廚房,申媽媽低聲和申趵說武寧兒剛收了一個快遞,讓他上去詢問武寧兒,是不是她的戶口本送到了。
申趵呼哧呼哧地故意制造出很大的聲音跑上樓,因為有一次自己輕手輕腳上樓,剛出衛生間的武寧兒被自己嚇了一跳,武寧兒捂著心口大聲抗議道:“走個木樓梯,能不能發點聲音?”
申趵發現武寧兒真的被嚇得小臉發白,從那以后只要上樓,就故意制造點聲音出來,好讓武寧兒知道有人上樓了。
輕輕擰開主臥門,申趵卻發現武寧兒面朝窗戶靜靜坐著發呆……
“怎么了?寧兒”申趵聲音里不禁帶上一絲膽怯和擔心,千萬千萬不要是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