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在都督府,清漣到了第二日也得了消息。
至于都督如何受的傷,自然是后院的人不能知道的。清漣只知道他們在巡防途中遇襲,如今都督已是在府內修養了。
既是受他庇佑,又兼之心里那些尚未表露的心思,清漣此時也是烈火烹油,頗是煎熬。都督府上下規矩都嚴,并不似當初在長沙時。由此,她并不太能確定,若是她自告奮勇去照顧葉都督,是否能獲得允許。只是心里,總也不放心。
輾轉一夜之后,她決定還是先去試一試再說。
到了前院,先前見到的杜副官卻不見人影。想來是都督受傷之后,一應事務,都壓在了副官身上。
清漣端著湯盅,小心地走上前,問道,“這位大哥,杜副官可在?”
那守衛的軍士對清漣還有些印象。上回清漣進去都督的書房,他也是守在門前的。此時聽她問起杜副官,作為紀律嚴明的都督府守衛,他自是不能透露上官的行蹤。于是口中只說,“副官要事纏身。若是有事,還請另擇時日。”
才一開口便被拒絕,其實已經是在意料之中。清漣也不多作糾纏,復又端了湯盅,打算回去。對于都督府來說,她暫且還是個外來之人。一身傷重的都督,怎么能讓外人接觸呢。
清漣顧自嘆了一聲,正要轉身走,卻聽房門大開,接著便是杜副官的聲音傳來。
“何進,快去找個心細些的婆子來,都督傷口裂開了。”
方才那位軍士剛想應下,錯眼卻看見清漣還站在那里。鬼使神差地,他便停了停,又看向杜副官。
與此同時,杜副官也注意到了清漣的存在。見她手持湯盅,一臉擔憂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
“如此,禤小姐可方便?”
怎么會不放便。清漣心中就差吶喊,簡直是老天有眼。她嘴上連忙應下,“無事,我很樂意效勞。”
跟著杜副官進了里間,只見平日偉岸的葉都督此時正躺在矮塌上。身穿白褂的醫生正忙上忙下,為他清潔縫合。
待聽見進門的聲音,那醫生連忙轉過身來,口中頗是不滿,“我早就交代了,這傷要細致些。不能沾水,不能隨意處置,怎的還是搞成這樣!”
說著,見杜副官帶了清漣進來,便又招手示意清漣上前。
“這傷啊,你每日早晚清理兩回,記得絕對不能沾水!可記住了?”
聽著醫生的交代,清漣連連點頭。這治病她不會,但照顧人她還是在行的。
接著卻見那醫生對著杜副官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我早說了不要讓你們這群糙漢子來,就知道你們干不好事兒。”
躺在矮塌上的葉都督聞言也是一臉赧然。其實這兩日清理傷口的事,一開始是有賴杜副官,后來他覺得好些了,便是自己要求自主處理。不想,處理來處理去,竟然差點感染了去。
想著,他不免又看了一眼清漣。見她認真地看著醫生手上的動作,竟是一副真心學習的樣子。
如此也好。葉競存心里想,既然她有心做,便讓她來吧。
往后這醫生連著來了兩日,但第三日便不再來了。聽說是所里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