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揚無力癱軟地躺在地上,身底下是被鮮血染紅的草地。
新生的草苗在清風的吹動下不斷撓著他的癢癢。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天空,緩慢地等待著體力的恢復。
過了片刻,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只見段明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后。
這位羊胡子老道蹲下,
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探查他的傷勢,皺著眉頭說道:
“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李清揚有氣無力地說:“突破修為。”
“筑基了?”
段明遠愣了一小會,隨后哈哈大笑道:“這么大架勢,跟渡劫似的。”
這個幾百歲的老道士,
看著癱在地上的李清揚,有種想退位讓賢的沖動。
這小子從練氣三層到筑基,
只用了短短一個月。
不僅如此,還是體內運行的還是高等的先天一炁,尋常修士只有金丹破體變為元嬰,體內的真元才能盡數轉化為先天一炁。
丹田的質量遠剩平常的筑基境,
而且聲勢浩大,
連自己束之高閣的老伙計都驚動了,差點破封而出。
好在自己把它摁回了劍鞘。
段明遠將李清揚抬起,撕開了道袍,露出了血跡滿滿的身軀,隨后招來了一顆水球,將他清洗了一遍,
隨后幫他敷上了一些療傷用的粉末,纏好繃帶,再給他服下了一顆回春丹。
回春丹入口即化,李清揚立馬感覺一股熱浪從自己的丹田處升起,藥力不斷涌向四肢。
只見李清揚的身上冒起了淡淡的金光,它動了動手指,輕輕一勾,
烏騅便飛到了李清揚的手中,
邁入筑基境,
一身先天一炁轉化為真元儲存在丹田之中。
便不用依靠需要靈石充能的法陣,靠著燃燒真元御劍飛行。
只見被他握在手中的烏騅,劍身上發出了淡藍色的熒光,李清揚身上細麻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看著這個熟悉的手法,
段明遠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這把靈兵,莫非是那個老頭的手筆?
這廝終究還是手癢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只見短短幾分鐘內,李清揚便從半死不活的狀態恢復如初。
段明遠挑了挑眉頭,這等恢復能力,完全能和武者相媲美了。
李清揚活動活動了身子,渾身上下發出了爆豆一般的聲音,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他看著段明遠,朝著掌門行了個禮,
“多謝師爺相助。”
隨后客氣地問道:
“師爺要不要進屋喝杯茶?”
段明遠擺了擺手,
“下次吧,下次我帶點好茶過來,我交代你幾句話就要走了。”
隨后頓了頓,看著自己的徒孫,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清揚壓低了嗓音,說道:“掌門有話交代不妨直說。”
段明遠沉吟了一會,緩緩說道:
“你跟薇薇,唔......”
“我倆怎么了?”
段明遠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略微尷尬地說道:
“雖說咱們超然物外,但真情流露的同時......”
“有些禮節還得顧忌一下,師徒間關系太親密總歸會被人說閑話。”
“明白了。”李清揚淡淡說道。
仿佛怕他誤會,段明遠又接著補上:
“清揚啊,師爺說著話你可別不愛聽,千峰派以后總歸是你們年輕人的。”
“修行界也會是你們年輕人的。”
“有時候除了修行上的事,你也得注意這些會中傷你的言語。”
“天意如刀,人心難測。”
“有時候咱們的劫難不僅來自你面前所能看得到的,也有來自你背后所看不到的。”
“這三年里,你慢慢思考一下。”
李清揚沉默了一會,隨后朝著段明遠一拜。
“謹遵師爺教誨。”
段明遠點了點頭,一幅孺子可教的樣子,隨后懊悔地說道:
“這次薇薇出事,我這個當師父的也難逃其咎。”
“我反思過了,咱們祖師爺流傳下來的太上忘情功還未完整,它的缺陷實在太大了。”
他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