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梅從來沒有這么憤怒過,從來沒有這樣向人吼過。
"是呂清梅?文慧的姐姐?"
吳大雄心思電轉,心道一聲不好!肯定是誤會大了。
"停,停,stop……"吳大雄一邊圍著桌子轉一邊急切說道。
"我說文慧她還活著你信嗎?"
"呸!信你個大頭鬼。"
"別動氣,別動氣,還有……吳大雄手一揚。
"這玉佩你總該認得吧!"
什么?你,你,你對文慧她做了什么?"
呂清梅兩眼通紅。怒不可遏,這是妹妹文慧的貼身飾物啊!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無恥的漢奸,惡棍,大流氓……"
別……呂小姐,這一切是真的,冷靜、文慧她好好的……請冷靜。
"我憑什么相信你?"
呂清梅驚疑不定:"快說,玉佩從哪里偷來的?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文慧她留了一首詩給我。"
她說這個秘密只有你們自己人才知道。"
"詩?什么詩?文慧她怎么可能?"
呂清梅向后退了一步,自言自語著。
吳大雄趁機定了定神,匆忙念道:
"不肯相折別意濃,高潔贏得意流零。"
"顧先生的詩?"
"嗯,對對,就是顧先生所作的,
輕彈月色三分潤,且就疏煙帶雪橫。"
吳大雄念一句身子便往前踏上一步,
四句詩念完。身體幾乎迎上了呂清梅的奪目刀鋒。
二人雙目一接,呂清梅看到的是目光澄澈,流露著真誠,
半點邪念也無的吳大雄。
"呂小姐手上是不是有一本《雪萊的十四行詩》呢?"
"你怎么知道?"
"嗯,我就是知道啊!"
"你真的是吳大雄?"
"如假包換,"吳大雄一邊回答一邊隨手奪下呂清梅手中的刀。
人的氣只要一瀉,
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攤坐在靠墻的沙發上。
呂清梅現在腦子完全亂了。
一時間昏昏沉沉,怎么會這樣?
大漢奸賣國賊忽然洗白白,變成好人啦!
眼前的這個家伙,
曾是自己發誓一定要碎尸萬段的大壞蛋,大惡人哪!
"姐—姐?是姐姐嗎!真的是姐姐。"
呂文慧哇的一聲,抱住呂清梅就哭出來……
"咳…吳大雄腹誹了一下。不早不晚來得這個巧。
差點兒鬧出人命好不!
"姐姐,我想死你了,想死你啦!對啦!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你問他?"
呂清梅沒好氣的應道。
"吳大雄,你剛剛是不是欺負我姐姐啦,你說?"
"我?我么……"吳大雄雙肩聳聳,無辜地雙手攤開。
文慧緩緩的扶起姐姐呂清梅,
臨進里屋前白了吳大雄一眼。
"愣什么呀?快去弄點吃的來嘛!"
"真是惡人也怕好人磨,得得,好,好。
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們姐倆的。"
南京市梅機關的某處秘密基地。
布滿鐵絲電網的圍墻外有幾株櫻花樹盛開著……
"櫻花櫻花
絢爛飛舞吧
沐浴那
耀眼的光芒
永遠……"
空曠的場地上走過來一高一矮兩名日本軍官。
兩人邊走邊交談著什么?
個頭稍矮的人正是小野一郎。
"小野長官閣下,我是剛剛報到的阿部隆夫,請多關照。"
"歡迎阿部少尉的到來,果然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呀!
你的事情影佐中將已在電話中告訴我一些,
怎么樣,這里還習慣吧。"
"很好,多謝小野長官關心。"
"阿部少尉剛才口中念的好象是我大日本的櫻花詩吧?"
"是的,長官閣下。我國最著名的俳句之一"
阿部隆夫抬起頭,只見他棱角分明,雙目炯炯,面部帶著微笑。
看向圍墻外的櫻花樹,緩緩地用略顯生硬的中文說道:
"我沒想到,在這里、也看到如此美妙的櫻花……喲西…
現在、我很想知道,金陵的櫻花比之京都、又有何樣的不同?"
(全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