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營地起火,金蛇營大軍照計劃發動攻擊,由于中間意外頻生,火燒騎兵營所帶來的混亂并未如預想中那般影響大,唯一的作用可能也就是瓦解了兩支騎兵的戰力。
即便如此,大軍沖進主營時所造成的沖擊力也的確非同凡響,那畢竟是十多萬人,用“勢如破竹,高歌猛進”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時不過多久,金蛇營主力一鼓作氣沖破吳三桂大營外圍防線,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搶不走就放火,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留。
反觀吳三桂一方,士兵被殺得暈頭轉向,慌亂逃竄,幾無抵抗之力,照這般下去,金蛇營似已是勝利在望。
慕容復卻看得直皺眉頭,終是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只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白白浪費大好機會”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提,吳三桂的營地布置可謂十分講究,除了東西兩側的騎兵營外,其余兵馬分別駐扎成五塊小營地,如眾星拱月般守護著中央帥營,而營地與營地之間則留有一定的緩沖地帶,如此布置所帶來的好處就是,即便其中一兩塊營地被沖爛,也不致令全軍潰敗。
換句話說,金蛇營偷襲所帶來的混亂只在局部區域,且時間有限,他們必須以最快速度突破外圍營地,直奔帥營擊潰吳三桂中軍主力,方能一錘定音,可他們沖破營地后卻只顧著燒殺劫掠,搜刮財物,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
這樣下去,一旦等吳三桂大軍緩過神來,又或是其他營地的大軍趕過來,金蛇營可就要遭殃了。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慕容復越看越氣,幾乎將袁承志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強盜就是強盜,狗改不了吃屎。”
旁邊李沅芷見他生氣吃癟,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
慕容復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等會兒帶你下去看看,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很少有人在目睹真正的戰場后還能笑得出來,李沅芷自然也不例外,聞言立刻識趣的閉上嘴巴,但很快又好奇的問道,“你要下去干什么不是說不插手嗎”
慕容復雙手負在身后,神情恢復淡然,“誰告訴你我要插手了我只是說下去看看而已。”
李沅芷暗暗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嘴上陰陽怪氣道,“要出手可得趁早嘍,晚了可就來不及啦。”
慕容復冷笑一聲,“不急,先叫他們嘗嘗厲害也好。”
話音落下,一陣悠揚的號角聲響起,卻是吳三桂大軍已做出了反應,但見那些潰逃的士兵紛紛被讓到了后方,而后方及左右營地的大軍則迅速收縮,在帥營周圍重新布下防御圈,刀槍弓戟等各類兵種梯次配置,井然有序,甚至還推出了戰車,堪比銅墻鐵壁,水泄不通。
“奇怪”慕容復見此不禁皺起了眉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這老狐貍是烏龜當久了么,這個時候居然還一味的防御”
李沅芷看不太清下面的情形,就算看清了也未必能明白,不由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不對,大大的不對,按理說金蛇營偷襲的優勢已被化解,正是疲軟之際,此消彼長,吳三桂士氣正盛,該當主動出擊一舉殺退金蛇營方為上策,可他竟收縮兵力,以防御為主,這太不合理了。”慕容復沉吟道。
李沅芷聽了卻不以為意,“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爹爹都說吳三桂用兵素來保守,防御有余,進取不足,他肯定是被金蛇營數倍于他的兵力嚇到了,不敢輕易出擊。”
“不,”慕容復仍舊搖頭,“吳三桂領兵多年,身經百戰,經驗老辣,絕不會看不出此時正是迎擊金蛇營的最佳時機,他再保守也有個底線,之所以原地固守,一定還有別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