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慕容復在信中除了交代調兵和如何處置鄭家殘余勢力之外,居然還對天地會殘部下了格殺令,而雙兒本身就對這些反清勢力極具好感,雖然因為慕容復的關系,她沒有像原來軌跡那樣跟天地會吳六奇義結金蘭,卻也曾受過天地會的一些恩惠,自然不太愿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倒把這茬忘了”慕容復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即嘆道,“雙兒,不是我心狠,天地會跟臺灣守軍不同,在失去陳近南掌舵之后,這股勢力會變成什么樣完全無法預知,而且他們現在對施瑯或者說對慕容家恨入骨髓,就算肯歸順也一定不是出于真心,我又何必留此后患。”
這事他其實也糾結了好久,一方面,天地會在臺灣和北方清廷境內都有著深厚的根基,并不是輕易能夠抹除的存在,另一方面,在戰爭結束后還要對敗方斬盡殺絕的行為,極不得人心,對接下來接收鄭家其余勢力乃至整個臺灣都會十分不利。
但是,不徹底抹除天地會又無法令他心安,因為這股勢力跟鄭家其他勢力不同,甚至跟眼下他要吞并的金蛇營也有著本質區別,它是搞地下工作出身的,有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而且作為過來人的慕容復還知道,原來的天地會哪怕被清廷打散了,也還能奇跡般的延續到數百年后,并再次興盛起來。
面對這樣一股勢力,雙方梁子已經結死,沒法收服,沒法和解,那便只有徹底毀了它,否則光想想今后數十年內天地會像反清一樣時不時跳出來搗個亂就夠他頭疼的了。
“不是還有胡總舵主嗎”雙兒抓住了慕容復話中的漏洞,繼續勸說道,“胡老前輩是深明大義之人,相信他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不會把帳算到相公頭上的,畢竟那陳總舵主并非死于相公之手,相反,相公打敗鄭家,還替陳總舵主報了仇呢。”
“雙兒,你想的太簡單了。”慕容復搖搖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想想,如果不是我讓施瑯去打臺灣,鄭克爽又豈會設計毒殺陳近南那胡德帝不是三歲小孩,縱然對鄭家有所不滿,也絕不會因為你這種說法就跟我和解的。”
他心里清楚,就算沒有施瑯挑撥離間,陳近南最終也極有可能會死于鄭克爽之手,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尤其天地會的人,他們一定會把帳算施瑯或者他的頭上。
“相公”雙兒軟綿綿的叫了一聲,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慕容復見此不禁有點心軟,可目前他又實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說實話,即便下了格殺令,能不能徹底抹除天地會還是兩說之事,他對此其實并沒有十分樂觀。
心念微動,他白了雙兒一眼,捏著她的小臉說道,“你急什么,相公話還沒說完啊,你以為天地會是那么好對付的,我一句話說抹殺就抹殺了想當初鰲拜還在的時候,對待天地會這些反清勢力,那才叫一個心狠手辣,趕盡殺絕,結果呢,天地會反倒越來越強大。”
雙兒聽得有些糊涂了,也不管被揉得變了形的臉蛋,“那相公為何還要”
“這是一種態度。”慕容復繼續說道,“胡德帝不會因為什么我替陳近南報了仇就跟我和解,但一定會為了天地會的存亡而跟我和解,所以我必須主動出擊,作出一副無所顧忌、想戰便戰的態勢,那胡德帝才會為了保住天地會元氣而妥協,明白了嗎”
雙兒歪著頭想了想,似乎是這么個理,又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對
慕容復沒有多說,話鋒一轉,“好了,梅劍她們快回來了,你去把外面的弟子都叫進來。”
雙兒只得點點頭,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雙兒回來,后面跟著四個血影殿弟子。
“參見主人。”四人齊齊行了一禮。
“只剩這么點人了嗎”慕容復有點意外。
雙兒還未開口,一個弟子答道,“回主人的話,還有一個在一里外值哨,要把他叫回來么”
“不用了。”慕容復擺擺手,打量了這名弟子一眼,“我沒記錯的話,你本名叫赫連天是吧,血影殿金牌殺手,排名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