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微微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個畫卷,緩緩展開。
但見畫卷上畫著一白衣飄飄的女子,臉蛋清秀,眉目甚是好看,右下角處寫著兩句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乍一看,畫中女子竟是跟李秋水長得一般無二。
天山童姥看了第一眼,只覺眼前一黑,喉嚨悶哼一聲,“噗”吐出一口鮮血來。
慕容復心中一緊,急忙揮手打了一道內力過去,她臉色才稍稍緩了過來,口中喃喃著,“是她,真的是她……”
至于李秋水,臉上神情說不出是悲是喜,是愛是恨,復雜之極,不過口中卻念叨著同樣一句話,“是她,真的是她……”。
“師伯,你再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慕容復將畫卷遞到童姥近前,頗有深意的問道。
天山童姥定睛看了兩眼,本來已經面若死灰,但目光劃過畫中女子眉角之時,卻是陡然頓住,隨即目光漸亮,“不是她,哈哈哈,不是她!”
高興一陣過后,童姥突然抬頭望了李秋水一眼,眼中盡是疑惑之色,又看了看慕容復,目中帶著詢問之色。
慕容復卻是搖了搖頭,將畫卷折起收好,這才淡淡開口道,“畫中人是誰,師父并沒有告訴我,想必師叔應該是知道的,只是她愿不愿意說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李秋水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與悲傷,“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們倆打死打活一輩子,最終卻是便宜了別人,無崖子,我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
笑道最后,聲音已經是悲痛欲絕,淚如雨下。
而童姥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立時變得暴怒不已,時不時閃過一絲懊惱,“原來是她,原來是她……真是防不勝防,防不勝防啊!”
慕容復對于二女口中的“她”究竟所指何人,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此前李秋水的只言片語讓他不禁懷疑此人有可能真是自己奶奶,當下也不好多做評價。
慕容復望了一眼呼天搶地,口中滿是悲言痛語的二女,伸手解開童姥身上的穴道,轉身走開,準備給二女一點時間解決她們的恩怨。
其實他之所以會選擇說出無崖子真正所愛,也正是存了這份心思,畢竟他以后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這二人,數十年前,逍遙派能因為二人的內斗走向沒落,數十年后同樣是可以的。
站在山巔,望著群山連綿,雪山起伏,慕容復心中難得一片寧靜,如今慕容家起事在即,但他卻總覺得還少了些什么,總有種尚在夢中的感覺。
回想起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余年的時間,他一直在準備著,建立四大組織、暗中招兵買馬、培養人才、布下諸多暗棋,可以說“廣積糧,緩稱王”已被發揮到了極致。
時至今日,慕容家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兵有兵,一紙信箋就能令各大王朝政局動蕩,一念之間便可發動席卷天下的經濟戰爭,“那我慕容家到底還缺什么呢?或者說我慕容復到底還缺什么?”
一晃一個時辰過去,慕容復突然回頭望去,不禁呆了一呆,隨即大喜,但見天山童姥與李秋水竟是聯袂而來,二女臉上雖然沒有想象中的和顏悅色,但也不似先前那般恨不得生吃了對方,只是眼底深處仍是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想通了?”慕容復淡淡問道。
“巫行云!”“李秋水!”
“叩見掌門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