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陳近南脾氣再好,此刻也生出了些許怒意,這慕容復一來,就搞了那么多事,心念一轉,不由看向袁承志,記得此前風際中說過,慕容復是應金蛇營之邀而來的。
袁承志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登時面露難色,略顯尷尬的說道,“說起來,此事也不能全怪慕容公子,是馮先生挑釁在先,慕容復這才怒而出手,卻不想殃及池魚,如果真要算的話,天地會也該負一半責任。”
這番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臉紅,明明是慕容復無端出手,累及無辜,怎么還扯上天地會了。
陳近南也頗為無語,沒想到袁承志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推卸責任的時候,倒是聰明得緊。
溫青青美目中閃過一縷亮色,接口道,“此事實屬意外,如果一定要怪的話,就怪那兩個人,今日的事完完全全就是他們引起的。”
言語中的維護之意十分明顯,惹得袁承志為之側目,心中疑惑不已,青青今日是怎么了?
鄭克爽見這二人將矛頭指向自己師徒二人,不禁心中大怒,正想開口,旁邊馮錫范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靜觀其變。
身為當事人的慕容復卻一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其實他壓根就沒有把什么天理教放在眼里,他早就想好了,今日到此要么達成目的,要么就徹底攪亂大會,讓所謂的反清同盟胎死腹中,誰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一念至此,他緩步來到趙無極面前,淡淡道,“你也不必找陳總舵主來向我施壓了,直接找我就是,人是我失手殺死的,要報仇的話盡管來。”
說話間,他從雙兒手中接過平等劍,隨意的杵在地上,似乎只要趙無極一句話,他便立即出手殺人。
眾人見得此幕不由吃了一驚,但都作壁上觀,沒有半點出言相幫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不喜歡天理教的人。
趙無極登時面色青白交替,他方才沒有直接找上慕容復,而是找陳近南,便是自覺不是慕容復對手,想借刀殺人,沒想到慕容復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不過他到底是城府極深之人,很快便恢復正常,淡淡道,“今日這個殺龜大會是天地會牽頭舉辦的,他們才是主人,所以此時此地,理當交付陳總舵主來處置,以陳總舵主在江湖上的聲望,相信會給鄙教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到得此時,眾人哪還看不出這趙無極明明就是懼怕慕容復的武功,不敢親自動手,紛紛鄙夷不已。
慕容復微微一笑,“你這人倒是實在得很,我最喜歡實在人了,要不然今日到此為止,待殺龜大會過后,你想怎么報仇都可以。”
“這……”趙無極左右看了看,陳近南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心中暗恨,臉上則是一副大義為先的模樣,“好,反清為重,趙某就先將個人恩怨擱置一邊,不過明日之后,鄙教勢必發動全教之力追殺閣下,屆時誰也不能指責趙某殘害同道。”
若不是場合不對,慕容復聽到這樣的威脅,定會頃刻間讓其灰飛煙滅,但既然有言在先,他也不好出爾反爾,微微笑道,“我等你。”
這樣一個結果對于陳近南等人來說,自然是喜聞樂見的,他們實在是怕了慕容復。
陳近南當即說道,“既然二位已達成協議,陳某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在此陳某重申一句,今日一切以大局為重,各位若是往日有什么恩怨,不妨寧耐一時,待事情過后再做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