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是居于慕容超右首的一個老者,他頦下無須,但面色紅潤,目中精光盈盈,顯然也是內功不俗之輩,在他旁邊還有一個老者差不多也是如此情況,這二人分別叫做慕容熙和慕容騰,是慕容超這一輩碩果僅存的幾人。
而坐在慕容超左首的則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正是慕容熙口中的“二伯”慕容垂,但見他須發稀疏,都快掉得沒幾根了,臉上皮膚皺得如同樹皮一般,不說話的話,絕對會被當成一個死人。
按說僅憑這幾個人身上諱莫如深的氣息,在武林中也排得上絕頂之列,更遑論還有一個偽化生境高手慕容超,這股勢力放出去,絕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不過這一脈似乎延續了慕容延釗的宗旨,只貪戀權勢,對稱霸武林完全沒有興趣。
事實上也是如此,臨安府慕容一脈多年來只顧著爭權奪利,享受榮華富貴,什么江湖門派在他們看來就是草莽賤民,哪里看得上,至于修煉武功,只不過不想家傳絕學斷了傳承罷了,與江南慕容龍城一脈可謂截然不同。
當然,這么多年過去,慕容延釗一脈也是日薄西山,雖然人丁還算興旺,卻沒幾個扶得起來的,直到慕容超這一輩,也才出了一個驚才艷艷的慕容超,不但武功練得好,在朝中混得也是如魚得水。
說到這可能會有人奇怪,臨安慕容家既然個個都是武功高手,為何會在宋庭混得不盡如意,原因很簡單,每個行當都有各自的規則,想要玩得轉,就必須遵守其中的規則,否則縱然一時得意,也斷然長久不了,更兼之宋庭重文輕武,故而慕容家的人不但不能走歪門邪道,還要小心掩藏自己的武功,甚至到了慕容景岳這一輩,學武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慕容熙一開口,廳中壓抑的氣氛有了些許緩和,慕容騰也開口說道,“是啊大哥,咱們犯不著將這些子侄都送走吧,只要他敢來,那就必死無疑。”
慕容垂一副閉目養神的高人模樣,仿佛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就連眼皮也不愿多抬一下。
慕容超臉上無悲無喜,輕輕擺了擺手,淡漠道,“不必多說,立即通知暗衛,將各房子侄被都送走,誰若不聽,就此逐出慕容家,對了……”
說著他忽然看向慕容景岳,“我讓你做的事怎么樣了?”
慕容景岳急忙躬身道,“已經準備好了,只是一次殺了百多個人,府中許多下人都已察覺到了什么,現正四處逃逸,恐怕要不了多久消息就藏不住了。”
慕容超卻是擺了擺手,“無妨,要走就走吧,也不必攔他們。”
說完之后又看向左手邊的慕容垂,臉上難得露出些許恭敬之色,“二伯,那人怎么說?”
慕容垂似乎沒有聽到,直到慕容超再問了一遍,他才睜開眼睛,“已經談妥了,不過這次等若縱虎歸山,以后怕是免不了一番麻煩。”
慕容超臉色變了數變,終是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形勢危急萬分,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只盼太子那邊能夠起到一些效果。”
慕容垂對此不置可否,眼神中漸漸興起一絲亮光,問道,“那個叫慕容復的后輩真有你說那般厲害?”
慕容超臉色復雜的嘆了口氣,“僅憑昨天對了一掌的情況來看,功力只是略勝我一籌,不過那小子手里有一柄怪劍,威力極大,我打聽過了,那是俠客島天劍門重鑄的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