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慕容熙后面竟然跟著一柄長劍,劍光明亮,劍意磅礴,方才只要慕容超動作稍微慢上那么一分,或是直接伸手去接,慕容熙頃刻就會被一劍穿心。
“卑鄙!”尚書府一方的人同時暗罵了一句。
而慕容超似乎早有意料,臉上古井無波,左手下擺,右手輕揚,周遭勁氣流轉,瞬間形成一個大漩渦,天劍一觸及漩渦,竟如深陷泥潭一般,速度大緩,還被牽引著緩緩旋轉起來。
“怎么?慕容老家主瞧上本公子的劍,想據為己有不成?”忽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眾人一驚,抬頭望去,只見遠處屋頂上一道白影輾轉騰挪,幾個跳躍便已近在眼前。
慕容超一驚,也顧不得將天劍收為己有,雙手一震,猛地一推,真元狂涌而出。
天劍上附著的勁力雖然渾厚,但到底是無根之水,慕容超一提勁,便再也支撐不住,輕輕一顫倒飛而回,一陣翻轉后直直插在地上,而這時慕容復也趕了過來,緩緩飄落,一腳立在劍柄之上,雙手倒背,配上一頭迎風飛揚的白發,還真有幾分飄飄若仙的感覺。
慕容超見到慕容復臉上的面具,又扭頭瞥了李莫愁、風波惡幾人一眼,這才注意到所有人臉上都帶了個面具,即便面具被掀翻的,也都喬裝改扮過,也不知哪里來的火氣,冷冷喝道,“慕容復,你率眾強攻尚書府,威脅朝廷一品大員,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呵呵,”慕容復微微一笑,“慕容大人在說什么,本公子聽不懂,今日造訪只為應那‘血影追魂令’之約,本公子聽過‘慕容復’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卻不認識他,大人不要搞錯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尤其是慕容復麾下,無不是目瞪口呆,大感臉頰發熱,還好此時都帶著面具,否則說不定都要逃離現場了。
慕容超也被他這極厚的臉皮給震到了,他自問行事手段已經夠卑鄙,臉皮夠厚,但與慕容復這種“睜眼說瞎話”的境界比起來,實在是相差甚遠,嘴中氣道,“自欺欺人,敢做不敢當,你以為蒙個臉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天下人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
“這就不勞慕容大人操心了。”慕容復恍若未見的淡然搖頭,“天下人只知道你得罪了血影殿,接到血影追魂令之后被滅族,誰會知道領頭之人是誰。”
事實上他這番遮遮掩掩的作態確實瞞不住別人,別的不說,宋庭三大供奉乃至元懿太子誰不知道是他干的,但只要瞞得住底下的人不就行了,哪怕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只要慕容復咬死不承認,誰會為了一些傳言去找慕容家拼命。
而之所以這般掩飾,除了給元懿太子一些面子之外,也存了不想過早暴露慕容家與血影殿關系的心思,畢竟他還沒有那么大的底氣站在整個江湖乃至天下漢人的對立面。
慕容超登時無語,心中已經暗暗后悔得罪了慕容復,心念一轉便說道,“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此前確實是老夫行事不周,但也算各為其主,你我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你殺了我府上那么多人,也該差不多了,不如就此揭過如何?”
細數下來,慕容復與慕容超之間,確實算不得多深的仇恨,至少還沒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不過慕容復有仇必報,外加慕容延釗本就是慕容龍城一脈的宿仇,慕容復除掉他的決心甚至比除掉林朝英還要堅決。
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本公子斷不會讓你們這些叛徒之后留存于世,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