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在泰山派,有一門最精深奧妙的絕招,堪稱泰山劍法之宗,這門劍法只有一招,叫做“岱宗如何”,劍招要旨不在于右手長劍,而在左手算數,左手屈指算計,算的是敵人武功路數、所處方位、身形高矮、兵刃長短,以及光影位置等,可以說極為復雜,一經算準,挺劍而出,無不一擊而中。
這門劍法之繁復,幾可說是五岳之最,泰山派許多前輩高人都覺得這門劍法過于難練,雖然威力絕大,但相較來說,并不如何實用,故而修煉之人甚少,直至如今已經失傳了,現在林平之竟然隨手使了出來,玉磬子的驚駭可想而知。
慕容復自然也知曉這門劍招,卻從來沒用過,說起來,這門劍法也算博大精深,甚至可以說有幾分獨孤九劍的影子,因為任何一個人能通過心算在短時間內將敵人武功路數、方位變化等算得清清楚楚,并找準出劍位置,那么他即便不用劍招,也能輕易找到敵人招式中的破綻,從而一擊即中,這已經是劍道造詣極高的高手了。
玉磬子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暗自忖道,“量你小小年紀,也不可能練成這門絕招,多半只是裝腔作勢,我且先試一試你。”
想到這他信心大增,當即長劍一晃,向左滑出幾步,使了一招泰山劍法中的“朗月無云”,身子微矮,長劍斜刺而出。
但見林平之站在原地不動,左手屈指不停,右手劍尖輕輕上挑,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玉磬子沒由來的感到背心發涼,長劍距離林平之三尺處生生停住,急忙身子一轉,往后拉開丈許距離,心中大駭,“這小子竟然真的練成了‘岱宗如何’!這怎么可能?”
“岱宗如何”能成為泰山劍法之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其克盡泰山劍法,俗話說算人先算己,前輩高人在創立這一招的時候,自然是先以自家門派的劍法為根據來進行推算的,所以說在這招劍法面前,泰山劍法的所有破綻都藏不住。
玉磬子心中既是疑惑又是驚怒,還有絲絲后悔,早知道先前說什么也不能接下這場比斗,輸在一個小輩手下不算如何丟臉,關鍵這個小輩還是他派弟子,以后傳出去旁人會說,泰山派的劍法不過爾爾,被華山派一個小輩輕而易舉的破去,實在連給人家岳不群提鞋都不配。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這小子年紀輕輕,想來不可能將岱宗如何練至大成,只要我招式變化再繁復一些,速度再快一些,他不可能算得出來。
心中如此想著,玉磬子忽的展開劍勢,劍隨身走,左拐一步,右滑三尺,手中劍法連綿不絕,速度極快,密不透風,卻始終不曾靠近林平之三尺范圍內。
“玉磬前輩這是作甚?為何圍著林師兄打轉,遲遲不肯進招?難道他有意相讓?”恒山席位上,儀琳秀眉輕鎖,疑惑出聲。
定逸皺了皺眉頭,搖搖頭,“我也看不清楚,以玉磬的為人,此時恨不得下個重手,好好教訓一下那后輩,怎么可能有意相讓。”
說話間疑惑的看了定靜一眼,論見識,她肯定比不上這個大師姐的。
定靜默然片刻,幽幽嘆道,“沒想到華山派竟真的掌握了泰山派的劍法精要。”
“這不可能吧?”定逸登時吃了一驚。
定靜說道,“我聽聞泰山派有一招絕學喚做‘岱宗如何’,此招精于算計,能夠算出敵人劍招變化,輕易找出破綻,進而一擊既潰,料想便是林平之所使的那一招了,玉磬不是不進,而是不敢進,所以故布迷陣,擾亂林平之的算計。”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