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蘿呆呆望著這一幕,只覺心底涼氣直冒,脊背發寒,她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手指顫巍巍的指著慕容復,“慕容復,你什么意思?當著我的面殺我的人,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舅媽。”
她倒不如何在乎那幾個婢子的性命,但面子和尊嚴卻不容輕損。
“舅媽息怒,息怒。”慕容復笑瞇瞇的起身,隨即瞪了李莫愁一眼,厲聲責備道,“莫愁,你這是怎么回事,我讓你殺人了么?就算要殺,你也不能當著舅媽的面殺啊,真真是膽大妄為。”
李莫愁嘴角抽了抽,躬身道,“是,是弟子擅作主張,請師尊原宥,王夫人原宥。”
慕容復這才臉色一緩,朝李青蘿討好似的說道,“舅媽你也看到了,都是這徒弟不懂事,你放心,回頭我肯定重重責罰于她,教她明白做人的道理。”
“哼!你別跟我來這套!”李青蘿哪里看不出他的小伎倆,其目的無外乎警告自己,還不帶半點掩飾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心里極其惱怒,頭腦一熱便說道,“我告訴你,曼陀山莊就是曼陀山莊,永遠不會變成參和莊的附屬,更不會改姓慕容,有本事你直接沖我來。”
“舅媽這是哪里話。”慕容復哈哈一笑,忽的探手勾住她的香肩,一手握住她的柔夷,嘴中說道,“現如今,整個太湖都在慕容家的掌控之中,但這么多年以來,我沒有動過曼陀山莊一草一木,舅媽可知道為什么?”
李青蘿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占便宜,每次都讓她心兒怦怦直跳,身子異樣迭起,或許是出于某種心虛,又或許是因為某種需要,偏偏她還非得做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模樣,不好直接推開他,這個時代雖然男女大防,可長輩與晚輩之間相對親密一些并不是什么過分之事,如果她反應過激,反倒會惹人多想。
此時的李青蘿就是這樣,心跳加速,臉頰微熱,卻不好發作,下意識的問了句,“為什么?”
慕容復心中暗笑,嘴中答道,“因為我將舅媽和嫣兒當成了至親之人,曼陀山莊名義上是否屬于慕容家已經不重要了,換句話說,只要我愿意,隨時可以將曼陀山莊給占了,舅媽以為呢?”
李青蘿怔了怔,反唇相譏,“這么說我反倒要謝謝你,給我和嫣兒留了個棲身之地?”
“如果你一定要這么理解,那也沒錯。”慕容復翻了個白眼,坦然承認下來,隨即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舅媽,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小孩子了,現在我親你一下,都不需要逃跑,也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說完“啪”的一聲,竟是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在場的李莫愁與風波惡懼是瞪大了眼睛,急忙別過頭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李青蘿心尖兒一顫,觸電般跳了開去,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你怎么能這樣!”
慕容復攤了攤手,正想說什么,卻又忽然閉了嘴。
“表哥!”這時,王語嫣的聲音遠遠傳來,白影由遠及近,瞬息間來到慕容復身前,她氣呼呼的嘟著小嘴,“表哥你騙我,船上什么都沒有。”
慕容復面色微滯,他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故意支開她,哪有什么禮物,說起來也頗為汗顏,每次回來都沒給眾女帶過禮物,也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太過樸素,這要放在后世,準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決不罷休。
“這個……”慕容復心念電轉,忽的瞥見一旁李莫愁臉上似乎憋著笑意,他猛地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記錯了記錯了,禮物確實不在船上,被我交給莫愁了,呆會兒你到她那里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