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都微微嘆了口氣,“自從襄陽城來了個叫慕容復的,這段時間咱們什么時候討得便宜了,大汗設計的投石車固然巧妙,但你們前幾天都看到了,襄陽城的守軍似乎早有準備,咱們一輪石頭投出去,非但傷不了他們,連城墻也撞不破。”
“那漢人的土炮雖然笨重,但它有個很好的優點,對城墻破壞力極大,也不需要多,只要一百來個,拿下襄陽城不是問題,咱們既然有更加穩妥的方式奪取襄陽城,為何還要冒險?”
幾人議論紛紛,鐵木真高坐上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他是一個善于聆聽屬下意見的人,通常只有最后拍板做決定的時候才會開口。
慕容復聽了半天,倒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總結下來就是蒙古將總攻的日子定在十余日之后,屆時會有一批暗中從金國和大宋收購來的土炮運抵襄陽城,鐵木真準備用這批土炮代替投石車,強攻襄陽城。
慕容復意外之余,卻也暗自高興,因為他不用想方設法去拖時間了,有了這十天時間,吳薇那邊的火炮便能造成七八門來,到時候就讓鐵木真開開眼界,如果這就是他的底牌的話。
悄無聲息的離開大帳,慕容復又小心的四下轉了一圈,果然沒有找到耶律洪基的蹤跡,他臉色陡然變得有些奇怪,難道鐵木真真將耶律洪基藏到華箏的營帳去了?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猜錯了,耶律洪基根本就不在所謂的三個可能之中?
尋思半晌,他還是決定去看看,大不了把華箏抓起來,一番“嚴刑拷打”,看她招不招。
很快慕容復來到華箏的營帳,與先前兩處相比,這里除了守衛森嚴之外,還透著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到底是女人住的地方,又怎會跟那些大男人一樣。
慕容復避開守衛,來到這片營地最為華貴的一間帳篷,他感應了一下,周圍沒什么高手,整個帳篷也只有一個人,他想都沒想就進去了。
不過進屋之后,他赫然發現,屋里居然是一個男人,他怔了怔,不禁面色大喜,這人赫然與趙洪易容之后的模樣毫無分別,不是耶律洪基又是誰,此時慕容復真想大笑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耶律洪基的氣色有些灰敗,且氣息羸弱,明顯重傷未愈,看到一個突然闖進來,他有些意外,隨即恍然,“是不是朕的大限到了?”
他顯然知道自己的處境。
慕容復仔細打量他幾眼后,臉色恢復淡然,無悲無喜,“你是個聰明人,是我送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耶律洪基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強烈的不甘,“想我耶律洪基一生征戰四方,于夾縫之中搏得一絲曙光,搏得一片天地,大遼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地步,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甚至直到現在朕還不知道敵人是誰。”
慕容復聞言一愣,“你的敵人不就是鐵木真么?”
耶律洪基搖搖頭,喟然嘆道,“不是,朕還沒來得及與他為敵,就先敗于另一人之手了。”
慕容復登時恍然,原來他說的是那個派人刺殺他,以致他亡命襄陽,反而一頭栽進鐵木真懷里的幕后主使。
當然,耶律洪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個人現在就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