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暗自同情了一下,穿堂入室。
對于汝陽王府,他雖只來過一次,卻熟悉得很,不多時便來到后院,趙敏的閣樓,樓中有兩道氣息,其中一個正是趙敏。
慕容復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潛入閣樓,很快來到趙敏的閨房前,那兩道氣息就在房中。
“敏敏,日子已經定下了,是大汗許下的。”
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有些蒼老,但慕容復還是聽出正是汝陽王,他心念一動,捅破窗戶紙朝里面望去,只見趙敏斜倚在窗臺上,手中把玩著一只小巧的金色匕首,臉上絲毫表情也無。
短短月余,她精致的臉頰清減了不少,連顴骨都清晰可見,披頭散發,眼眶黑了一圈。
慕容復心中一疼,那點怨氣很快消散無蹤。
“敏敏,你聽到父王的話了么?”汝陽王見女兒沒有反應,不由重復一遍,“日子定在五天之后。”
“聽到了。”趙敏口中淡淡的答了一句,臉色無甚波動。
汝陽王見此不禁面露心疼之色,“敏敏,如果你……如果你不想嫁就算了吧,父王這就進宮面圣,請大汗收回成命。”
趙敏木然的搖搖頭,“誰說我不想嫁,我想嫁得很。”
汝陽王說道,“敏敏不要騙父王了,你從來都不喜歡扎牙篤,而是喜歡一個叫慕容復的漢人對嗎?”
趙敏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她陡然抬起頭來,看了看汝陽王,隨即又沉寂下去,“喜歡又怎么樣,不喜歡又如何,有甚么分別么?”
汝陽王嘆了口氣,“敏敏,父王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怪我,以前是怪我為什么給你定下這樣一樁婚約,現在是怪我為了保命毀了你的幸福。”
“父王別這么說,不關你的事,我本來也沒什么選擇。”
“怎么不關我的事?”汝陽王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激動,“如果不是父王沒用,如果不是父王瞻前顧后,又豈會累得你們兄妹如此,連自己的兒女都保護不了,根本不配當一個男人。”
說到最后,他蒼老的臉龐陡然泛起一抹暈紅,咬牙道,“敏敏,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去找那個慕容復,他既能打敗大汗,想來也能保護你。”
趙敏聞言一怔,隨即苦笑道,“他現在只怕正盤算著怎么跟我算賬,不打我一頓出氣才怪,怎么會保護我。”
“什么?”汝陽王勃然大怒,“他敢打你?他是不是打過你?好個兔崽子,老子非活剝了他不可!”
趙敏見此不由臉色一變,急忙辯解道,“父王不要誤會,我跟他……我說著玩的,他才舍不得打我,哎呀,我們說這個干什么,父王又不是不知道,我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
說到后面,眼神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汝陽王沒有理會后半句,只是狐疑的盯著她,“真的?你告訴父王,他會不會欺負你?”
趙敏搖搖頭,沒有再說話,眼睛已經有些濕潤。
汝陽王神色變幻一陣,終是嘆道,“敏敏,不管怎么說,父王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對于那慕容復父王并不了解,但既然你喜歡,父王便支持你,你逃吧,喜歡嫁誰就嫁誰。”
屋外慕容復聽了這話不禁神色微動,什么叫失去一個兒子?難道王寶寶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