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杖客聽了慕容復的話,沉默片刻,他輕輕吐了口氣,“榮華富貴再多也要看有沒有命享,如果沒了公子,屬下一樣會被生死符折磨致死,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況且屬下相信,大都之內沒人能留得下公子。”
這話要放在他真心投效慕容復之前,他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現在反而十分坦然的說了出來。
慕容復當然也明白,鹿杖客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想明白了,當即笑道,“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將來鹿先生定不會后悔今日之選擇。”
鹿杖客回身一禮,“全仰仗公子。”
“好說,對了,回頭把這具尸體處理干凈,下次不用那么緊張,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吃個雞而已,犯不著弄出人命。”
“呃……”鹿杖客臉色一僵,“是,是。”
鹿杖客走后,慕容復沒有多留,很快離開了客棧,現在他總算徹底摸清大元的局勢,心里也有了計較,是該去見一見趙敏了。
而今整個大元的局勢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鐵木真、忽必烈、阿里不哥三足鼎立。
鐵木真襄陽城戰敗,軍心民心降到了最低點,殘軍不到二十萬,還分出一半去守邊關,手上只有區區七八萬大軍,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到底是一代天驕大汗,無論在朝堂還是軍中,尚有一定的影響力。
反觀忽必烈,在襄陽城一戰中拒絕馳援鐵木真,反而卷走他五萬精騎和五萬戰馬,經過一個月招兵買馬,擴充軍備,手上握有十五萬騎兵,分出五萬也還剩十萬,可以說是三方中軍隊實力最強的一方,唯一的劣勢就是朝堂勢力薄弱,當然,如果他霸王.硬上弓的話,這種劣勢就等于沒有了。
三方勢力中,阿里不哥慕容復沒有接觸過,也沒有過多資料,但從汝陽王和七王爺的點滴敘述中不難發現,這個人就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不聲不響的把朝堂勢力和守城軍掌控在手中,等若掌控了大都。
他看似處于弱勢,其實不然,別的不說,忽必烈想要憑借十萬騎兵強攻長安城就不可能辦到,也正是因為如此,七王爺才會與忽必烈定下以賀婚為由引軍入城內外夾攻的計策。
當然,阿里不哥和鐵木真都不是省油的燈,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現在唯一讓慕容復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就是鐵木真的曖.昧態度,他究竟要扶持兩個孫子中的一個上位,還是說他仍要把持朝綱,不愿退居幕后?
思緒間,慕容復再次回到汝陽王府后院,小樓里的燈已經滅了,趙敏也已睡下。
他悄無聲息的潛入趙敏房中,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睡夢中的她秀眉緊蹙,臉色微白。
怔怔看了半晌,慕容復心中憐意更甚,長長嘆了口氣,“你說你,覺不好好睡,飯不好好吃,瘦成這樣叫我怎么跟你算賬?”
“誰!”趙敏雙眼陡然睜開,話音未落,手掌已然立起,凌厲無匹的一掌往床邊拍出。
“還挺警覺的!”慕容復笑了笑,探手輕輕一拂,凌厲的掌力頃刻間冰消瓦解,消散于無形。
趙敏聽到他的聲音,猛然間心神一顫,也顧不得反震回來的力道,“是你!”
緊接著咯吱一聲輕響,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痛,這是由于經脈中真力尚未平復她便停止運功才造成的內力反噬。
慕容復既是心疼又是無奈,屈指一彈,點亮屋中的火燭。
“你這混蛋,早不來晚不來,趁我睡覺的時候來,你想干什么!”趙敏看清慕容復的容貌,眼底閃過一絲喜意,嘴上卻兇巴巴的罵道。
慕容復好笑的搖搖頭,坐到床邊,拉過她的手臂輕輕按拿。
趙敏也沒有反抗,臉蛋別到一邊,“你來干什么?”
慕容復沒有答話,陡然一用力,只聽咯吱一響,骨骼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