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聽了華箏的問話,沒由來想起那次在蒙古大營中慕容復曾躲進她浴桶里的事,頓時警惕起來,“你問他干什么?”
華箏臉色僵了一僵,隨即恢復自然,“沒什么,就是覺著你都快嫁給別人了,他要是對你有情的話,怎么也該來見你一面。”
趙敏心里打起十二分警惕,臉上不動聲色,“這誰知道,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消息,或許是知道了有心無力,畢竟現在大汗恨他入骨,他又怎敢跑大都來。”
華箏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遲疑了下,她又問道,“敏敏,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大都去找他?”
此言一出,趙敏先是一怔,而后又是詫異,“公主,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華箏公主嘆了口氣,“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你和扎牙篤這場婚事注定會是一個悲劇,不止你和扎牙篤會陷在這個旋渦中,可能……可能還會有很多很多人牽連進來。”
趙敏秀眉微蹙,“公主能否說得明白些?”
華箏搖搖頭,“只要你一走,后面可能什么事都不會發生,也可能是傾盆暴雨,但無論如何都比暗流旋渦要強,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暗流爆發會卷起多大風浪。”
趙敏登時恍然明白過來,而屋外的慕容復也聽懂了,華箏的意思就是現在兩個棋手殺得你來我往,如果這個時候把棋盤和棋子撤走了,那么兩個棋手要么握手言和,改玩別的去,要么親身上陣肉搏。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這兩個棋手一齊把怒火發泄到那個掀桌子的人身上,不知道華箏沒有想到,還是想到了故意不點破。
趙敏苦笑一聲,“公主想得未免太簡單了,現在不是我想走就走得了的,還有我大哥,我父王,他們會走么?走得掉么?”
“這……”華箏公主面色微滯,“對了,你哥哥究竟怎么回事?”
趙敏撇撇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還能什么事,為了一個女人,與葛爾部的新首領起了沖突,男人,哼,都一個德性。”
“葛爾部首領?是那個叫葛爾丹的?”
“就是他,把我哥關進天牢后,不讓任何人探視,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華箏公主訝然,“他沒那個膽把你哥怎么樣吧?”。
趙敏搖搖頭,若有深意的說道,“誰知道,傳聞他跟某些手眼通天的人走得很近。”
華箏公主登時不說話了,沉默片刻,她嘆了口氣,“敏敏,我會設法打探一下你哥哥的消息,不管怎么說,如果你想走的話,我會支持你的。”
“謝謝。”趙敏感激的說了一句,心里卻有些奇怪,她跟華箏公主根本談不上什么交情,以前見面也很少,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華箏公主的營地被刺客破壞后,到她那里住過一段時間,現在竟勸她違背皇命逃離大都,要知道這事一旦讓大汗知道,即便她是大汗的愛女也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華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于熱心了點,微微搖頭,“不必言謝,我并非全為了你。”
“這話我倒信,但你究竟為了什么呢?”趙敏心中暗想,嘴上說道,“對你來說可能只是順勢而為,對我來說卻是身家性命。”
“行了行了,你看你,我還什么都沒做,都快被你說成救命恩人了。”
……
二女聊了一陣,華箏公主告辭離去。
慕容復正要進去,屋中的趙敏忽然大發雷霆,“這個女人不會是沖那混蛋來的吧?”
“好敏銳的嗅覺……”慕容復心中暗道一聲,遲疑了下,返身去追華箏公主。
趙敏可能只是懷疑,但他卻十分清楚,華箏就是沖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