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垂首淺笑,道:“小郎還沒睡,哪有婢子先睡的道理?”
徐佑察覺到她的稱呼發生了小小的改變,但也不以為意,畢竟將來要朝夕相處,適當的親近,對雙方都有好處。
“這個好沒道理,我不睡,是因為瑣事纏身睡不得。你和秋分若是無事,自然可以想睡就睡,以后不必熬夜等我!”
履霜應了聲是,打量了一下徐佑的臉色,柔聲道:“小郎徹夜未眠,可是為了郭夫人輾轉反側?”
她說的曖昧十足,見徐佑瞪過來,掩口輕笑,軟綿綿的身子沒骨頭一般,從肩到腳,都透著讓人心跳加速的風流和媚態。
徐佑拿她沒轍,道:“別說渾話,被人聽去成什么樣子!這么晚叫你過來,是為了一事想勞煩你去做……只是,不知道你身體吃不吃得消……”
履霜神色一正,道:“小郎盡管吩咐,我已經沒有大礙,什么事都做的來!”
“是嗎?你說的啊,等下可不許反悔!”徐佑好整以暇的道:“我想讓你教教那幫說書人,如何在臺上將故事說得更加動聽些!”
履霜小口微微張開,櫻桃似的香舌輕輕點在貝齒上,好一會才訝然道:“教那些說書人?小郎,他們都是讀過書的,圣人門生,心高氣傲,像我這樣的人,別說做他們師傅,就是靠近一點說話都沒得辱沒了人家,又……又怎么能……”
“他們讀過書不假,但被生活所迫,屈身來做說書人,又讓郭氏的人拿了要害把柄,縱然心里有些輕蔑,但也不敢真的對你說三道四。我讓你去教,你只管教好了,其他的無須理會,若是有人膽敢陽奉陰違,自有法子讓他好看!”
履霜想了想,道:“小郎如此說,婢子只好盡力試試看,若是教的不好,小郎莫怪!”
徐佑笑道:“以你的本事,教他們這群笨蛋是綽綽有余。當然了,也不是要他們學歌舞身段,只是言語的抑揚頓挫、表情的喜怒哀樂和身體動靜合宜都要跟這個故事天衣無縫的結合起來,要在最短時間,最大程度達到傳播四方的效果。履霜,我們能不能度過這一關,能不能在錢塘站住腳,就要看你的了!”
履霜眉頭一挑,雙眸里露出興奮和躍躍欲試的光芒,道:“諾!”
幾聲寒鴉凄切,明月不知何時隱入了云層,將明玉山中完全變成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之地。突然,一個窈窕多姿的人影躍入院中,舉目四顧,認準了徐佑居住的房間,剛要潛行到窗下,旁邊的左側廂房里響起低沉的聲音:“什么人?”
門開。
一道劍光如流星劃過!
夜行人剛想說話,撲面而來的氣勁壓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只好側身躲過這攻勢凌厲的一劍。不料身子還沒有停穩,劍光絲毫沒有停歇的追著到了胸前,好像本來就要刺向這里一樣。
不說劍勢,就這種料敵先機,虛實相間的眼力,已經是讓人咋舌的存在了!
夜行人手在腰間一摸,軟曲盤旋的流波劍被寒風一激,立刻變得堅韌無比,熠熠生光,迎著劍光直刺過去!
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