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對面的朱睿搖了搖頭,眼神憐憫,仿佛在嘲諷席元達敢做不敢當,非大丈夫所為。
“魏度那邊,我們自會派人去查!”鮑熙同樣搖頭,道:“至于你,先跟我回縣衙去吧!”
席元達后退了兩步,道:“我是天師道的人,你不能羈押我……必須得祭酒同意,我才能跟你走!”
“人命關天,別說是你,就是天師道在揚州治的所有有關人等,都不能逃脫律法的制裁!”鮑熙對朱睿施了一禮,道:“勞煩朱郎君,為我錢塘百姓拿下席元達!”
席元達見勢不妙,腳尖一點,將剛才打斗時掉落地上一把寒月刃從下往上,飛刺朱睿的小腹,然后一掌拍出,真氣縱橫,風聲嘯嘯,攻勢凌厲之極。
他先前后退那兩步,正是為了利用這把寒月刃,此份心性,倒也不負消災靈官的名號。
朱睿面色不變,竟迎著寒月刃沖了上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同時一拳擊出,和席元達正面交鋒,一招一式,樸實無華,卻化繁為簡,大巧不工,氣象開合之間,盡顯博大和雄渾。
啪!
寒月刃刺在朱睿的小腹間,席元達大喜,道:“受死吧!”他知道寒月刃上涂有劇毒,見血封侯,無藥可治,朱睿如此托大,死有余辜,一時欣喜若狂,掌風大盛,力求將他斃于此地,以雪心頭之恨。
不料朱睿的腹部一吸一鼓,寒月刃倒射而回,比去勢更快了三分。席元達這才看清,方才那一下竟是刺在了朱睿腰間革帶的虎頭銅扣上,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席元達大驚,來不及變招,空中側身閃過寒月刃,氣息隨之一弱,就和朱睿拳掌相擊,一股大力涌來,連綿如山洪暴發,磅礴浩瀚,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倒飛而出。
按說他跟朱睿實力相差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大,交手兩次,第一次是吃了大意的虧,被一招擊敗,第二次是朱睿偷襲,所以提防不及。而這一次,是他謀定后動,先下手為強,幾乎用盡了全力,縱然不能勝,但至少可以逼退朱睿,逃出生天。誰知這個武癡看似莽撞,于武學一道卻天賦驚人,能在轉瞬之間,以革帶誘使他進入翁中,變被動為主動,又是一招擊敗了他,還傷到了肺腑。
砰!
席元達撞到身后的墻上,勉強壓住翻騰的血氣,眼角余光看到墻頭騎著一個看熱鬧的人,計上心頭,雙腳往后倒踢墻壁,然后借力翻騰而起,一把抓住那人衣襟,拋向空中高處,對飛身追來的朱睿道:“你不救他,摔下來就是個死。吳郡朱氏,可是見死不救之輩?”
朱睿無奈,他固然覺得此人死活與己無關,可錢塘湖邊無數百姓都看著這一幕,要是真的不管不顧,事后必然被家中長輩責罰。他斧鑿刀刻一般的臉上終于浮現了怒容,大吼一聲,改變方向,放過了席元達,縱身將那個倒霉蛋接住放到了地上。
“哈哈哈,朱睿,后會有期,我早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