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知道何濡的脾性,并不生氣,笑道:“嚴叔堅與劉彖的恩怨,誰是誰非,眼下還不能定論。我就是想幫嚴叔堅,可師出無名,欲插手而不能行,何況他也未必愿意讓外人介入此事。至于昨日登門拜訪,是要跟他談生意不假,但誰能料到竟巧遇了唐知義?所以時也命也,運氣站在你我這邊,由不得他不同意……”
何濡大笑,道:“好!七郎說的是,運氣站在你我這邊!狗老天讓咱們倒霉了這么久,也該拉上一把了!”
等用過了晚膳,一天的舟車勞頓蔓延到了身體的各個部位,徐佑很快就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外面有動靜,迷糊著睜開眼睛,透過窗欞,可見彎月昏昏,星光黯淡,漆黑不見手指。
“秋分?”
徐佑喚了一聲,沒有聽到回應,又跟著叫了聲,還是沉寂如死水,他猛然驚醒,翻身坐起。
出事了?
“是你!”
左彣低沉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好大膽……放了你,還敢……”隔著層層疊疊的房舍山石,徐佑聽的不真切,披衣下床,沒有點燃燈燭,慢慢行至門口。
秋分正站在門外,死死盯著院子中交手的兩人,身子微微前傾,雙手緊握成拳,渾身仿佛繃勁的弓弦,稍有觸碰,就會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是白虎金蓄勢待發時的狀態,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徐佑再清楚不過,怪不得秋分沒有聽到自己的召喚。
“怎么了”
秋分忽的轉身,神情緊張之極,看到是徐佑才松了口氣,道:“那個人來了!”
“誰?”
徐佑武功盡失,目力不及,只看到轉瞬挪移的兩人在飛快的過招,但夜色如墨,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個。
“就是劫持阿苦的那個山宗……他惡形惡狀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徐佑一臉的驚訝,山宗?他不是回溟海去了嗎,還以曾祖的名義立誓三年內不踏入吳郡一步,現在出爾反爾,莫非真的看錯了他的為人?
更甚者,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靜苑的,深夜闖入,又意欲何為?
難道,山宗不堪當日船上被擒之辱,糾集了溟海盜前來報仇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