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來!”
左彣跳進去,托著竹席縱身躍出,平放在地上,道:“確是黃祁的尸體!”
何濡用事先準備的布團塞了鼻子,戴上特制的手套,從頭到腳仔細檢驗了一遍,沒有發現肢體殘缺和明顯的印記,道:“你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山宗想了想,突然露出猥瑣的表情,道:“內痔算不算?”
“咳……咳……”
左彣干咳了兩聲,轉過頭去,不敢看何濡的表情。何濡將黃祁的尸體翻了過來,查了下魄門,淡淡的道:“想治好嗎?”
山宗知道何濡神通廣大,說不定真的可以治療此疾,狂喜道:“想,當然想,郎君是不是有方子?”
“讀過莊子的列御寇嗎?妙方就在其中!”
山宗是儒門,從小讀五經,對老莊不感興趣,一時難以明白何濡的意思,追著問了幾句,不得要領,尋思著等會回去,立刻找書來讀一讀。
左彣瞧何濡驗的認真,不放過一處可疑的地方,忍不住問道:“那個……那個內痔沒影響的吧?朱凌波又不可能知道……”
“那可未必!他們兩人朝夕相處這么多天,不定什么時候山宗露出過破綻卻不自知!既然要以偽亂真,必須從細節著手,不露出一點破綻!”
何濡指著胸口,道:“來,這里砍一劍!”
左彣依言施為,山宗摸摸胸口,道:“我這也得挨一劍?”
“當然!”
何濡摘下手套,點火焚燒,遠遠望去,如同在亂葬崗飄起了星星鬼火,極為瘆人!他的目光在黃祁尸體和山宗身上打量數次,看的山宗毛骨悚然,道:“你們身形差不多,只是黃祁偏壯碩,你偏瘦弱,不過習武之人,骨骼體態勁道有力,差別不算很大,應該可以遮掩過去。”
說罷在尸體周邊撒了一些黃褐色的粉末,沾著身體就化作無影無形,山宗奇道:“這是做什么?”
“除去尸臭的味道,要不然你怎么偷偷潛入東市?”
“是是,郎君考慮周到!”山宗被何濡各種神奇的手段震的五體投地,湊過去聞了聞,道:“這是用什么制成的?聞起來竟然有點香……”
“蛇蒿葉研磨成粉,加一些朱砂和雄黃,調醋和稀,再晾曬之后放入一些秘藥即可。”何濡吩咐左彣將尸體裝進布袋里,用同樣的粉末凈了手,笑道:“至于放了什么秘藥,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拿你的東西來換!”
山宗急忙拒絕,道:“我沒興趣,真的,沒興趣!”之前跟何濡做了筆生意,代價是賣命三年,他哪里還敢接這個話?
“別怕,不要你的命。只須用那種讓人酸軟無力的藥來換,我就教你如何造這個幽篁!”
“幽篁?好名字!”山宗一臉懊惱,道:“我這種藥叫醉癲,聽起來不怎么雅致!”他眼神一亮,道:“何郎君,跟你交換不難,當初我那朋友也沒說此藥不可外傳。不過麻煩你幫幫忙,也給起個響亮點的名字。”
“既然是你的藥方,不如跟著你的姓氏,叫……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