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雖然擔憂,但也知道徐佑從不冒險,極低的聲音說道:“安靜些,不要讓小郎分神!”
秋分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徐佑的背影上,指尖幾乎掐入了肉,恨不得能夠代他上場。
但小郎說的對,茍髦無禮,辱及先人,身為徐氏唯一存活于世的子孫,不迎戰,于死人何異?
左彣瞧她太過緊張,站到身側,悄悄的松開了手,手心中藏著四枚小石子。秋分眼睛一亮,想起方斯年最擅長擲石捕獵,立刻明白了徐佑和左彣的謀劃,緊繃的心弦這才放松了少許。
腰刀垂下,刀尖指地,徐佑緩步上前。茍髦不敢大意,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徐佑的肩,不管怎么出招,先動的總是肩膀,他在市井間廝混,跟人打了無數的架,這一點最有經驗。
兩人相隔十五步!
孫平只覺口干舌燥,濕透了衣服的雨水也無法抑制這種從心底深處發出來的驚恐。他沒見過徐佑出手,但在至賓樓里親眼目睹左彣是怎樣憑借一人之力,將他們數十人打的雞飛狗跳,如果不是左彣手下留情,他相信,那夜沒有一個人能夠活命。
九品榜,是武人的廟堂,正如官大一級壓死人,品高一級,實力完全壓制,徐佑如果真是六品,殺一個茍髦,跟踩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兩樣。
雖然,現在這只螞蟻,已經變成了惡狗!
十步!
茍髦的短殳僅五尺許,沒有徐佑用的腰刀長,主動出擊未必站得到便宜,所以他在等,等徐佑走進五步之內。
五步內,一個縱身,就可以將短殳刺入他的胸口!
九步,八步,七步!
六步,五步,
就是此刻!
茍髦全身聚氣在短殳上,周身外的景致攸忽遠去,連綿的雨線似乎都靜止在了空氣中一動不動,他的氣機、精神、步伐完美的融合,正要刺出畢生最有殺傷力的一殳。
陰交、氣海、石門、關元同時一痛!
砰!
仿佛注滿水的缸體瞬間碎裂開來,茍髦神色劇變,剛要開口慘叫,刀光劃過了脖頸。
大好頭顱,我來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