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沒有絲毫聲響,持續時間極短,連離南麓不遠的村落里的狗都沒有驚動。
卸完貨的牛車稍事停歇,喂食了草料和水,立刻順著原路返回。左彣精神一振,追蹤了大半夜,這會才是真正重頭戲開始了。
第二天早上,四處城門洞開,因為宵禁而內外隔絕的人群再次匯攏起來,挑著擔子的農人,滿載貨物的行商,走街串巷的游醫,各式各樣的人共同組成了錢塘城這個早晨的喧囂場景。
有早晨,有晚上。
當暮鼓敲響,住在城外的人匆忙收拾東西,吆五喝六的和同伴或者熟識打著招呼,然后隨著城門緊閉,消失在遠處的夕陽里。等夜幕鋪開,預示著萬物靜息的時候來臨。
如此反復,轉眼已過了三日。
冬至徹夜未眠,天剛蒙蒙亮,就來找徐佑,憂心忡忡的道:“小郎,三日夜了,風虎郎君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徐佑自若道:“未晉位小宗師之前,或許需要擔心他的安危。但現在的風虎,修為遠超你我的認知,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也遠超你我的想象。在錢塘,乃至吳郡,能夠留住他的人不多,而有資格的那些人,絕不會輕易的出手。所以放寬心,他延誤的越久,說明發現的線索越重要。”
冬至心中稍安,徐佑的沉穩和淡定,是她們最大的依仗。
到了下午,左彣終于回來了,冬至第一時間圍著他前后打量,確定沒有受傷,重重松了口氣。
“這是怎么了?”左彣被冬至搞的莫名其妙。
徐佑笑道:“她擔心你發生意外,這幾日都沒吃好飯,睡好覺。”
左彣知道冬至這是發自肺腑的關心,他是從尸山血海走出來的人,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也很是感動,笑道:“放心吧,就算遇到孫冠,我打不過,也總跑得掉!”
這句話是左彣故意說笑,真遇到孫冠,可能連跑的機會都沒有,看看陰長生的下場就明白了。
越品如登山,五品小宗師與一品大宗師的差距,遠遠超過了普通人和小宗師的距離。
“怎么去了這么久?”
“我跟著一個人到了吳縣,此人應該是劉彖和背后的神秘人聯系的舌頭。”
這無疑是個重大突破,徐佑登時來了精神,道:“他到了吳縣何處?”
左彣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林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