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可以立誓,無論如何,就算跪求父皇,也要將徐郎君救出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安玉秀本來跟左彣一樣的心思,不找到徐佑不愿意離開,可腦海里卻忘不了徐佑臨走時說的那句話:
援兵若至,即刻起行!
能活一個是一個!
能活一個是一個……
對生命的渴望和眷戀,終究還是戰勝了對徐佑的擔憂和思念,王復那句小宗師讓安玉秀明白,左彣的作用舉足輕重,尤其亂兵之中,傻子也明白,多一位小宗師為助力,大家逃出去的幾率就要多上無數倍。
所以她立刻起誓,沒有絲毫的遲疑!
當機立斷,這是皇室王女該有的決絕!
一聲刺破云霄的長嘯傳入眾人耳中,王復色變道:“穆郎君堅持不住了,我們必須現在就走!左郎君!”
穆郎君名叫穆玨,是朱氏借給臥虎司的另一位小宗師,他帶著十幾名高手在院子外負責阻攔天師軍,以嘯聲為號,說明局勢兇險,一刻遲緩不得!
左彣天人交戰,神情數變,最后還是無奈的長嘆道:“走!”
“公主,得罪了!”
王復一掌拍暈了安玉秀,將她用布綾縛于懷中,迅速從主樓撤離。到院子里和穆玨回合后,兩位小宗師開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硬是從四面八方包圍的天師軍中沖出一條血路,往防守最為松懈的南門迂回。
終于反應過來的天師軍重整軍容,銜尾緊追不舍,卻因為府州兵的攻勢一波緊似一波,外城數次被突破,險些失守,調不出更多的兵力來圍堵,在城內跟著他們時而東時而西,時而南時而北,被牽著鼻子走,搞得狼狽不堪。
南門在望!
“啊!”
王復突然一個踉蹌,口發悶聲,后背中了一箭。左彣同時出手,劍光劃過,箭支齊背而斷,箭頭有倒鉤,現在無法取出,嵌入肉里雖然劇痛,卻不危及性命。
“我沒事!”
王復額頭滲出汗滴,卻死死咬著唇,吩咐道:“留下五人斷后,堅持半刻鐘,然后……你們可以各自分散突圍。”
誰都知道目前的局勢,斷后等于必死,可被點到名字的五人沒有猶豫,齊聲領命,慨然道:“諾!”
既然參與此次營救,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與其貪生怕死被抓被俘或者僥幸逃生后被秋后算賬,還不如慷慨赴死,既有清名,也給妻兒和家族贏得畢生的榮華富貴。
這支營救小隊里四姓門閥出了十七人,臥虎司五人,加上左彣共二十三人,截止目前已經死了七人,若是再折了五人,就足足十二人死于此役。要知道今夜除了左彣和穆玨兩位小宗師,其余人等無不是六、七品上下的高手,放到江湖至少可以威震一方,一戰而死十二人,著實駭人聽聞,也由此可知戰況之慘烈,任你如何厲害,只要陷入軍陣當中,又不是三頭六臂,無法擋住那數不盡的明刀暗箭,時間一長,真氣耗盡,必然落敗身死。
武道高手,不是不死之軀,不能逆天改命,別說入品的高手,就算大小宗師也可以憑借最普通的兵卒殺死,區別僅僅在于付出多少條人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