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馬一鳴自有應付這種場面的備案,通俗點講,就是毛啟對道門心不誠,符者信也,你沒有全身心的相信神君,神君就不會垂憐祛病。所以今晚要沐浴更衣,凈身不食,徹夜默念符咒,以求神君的諒解。
毛家的人都照著做了,可病情還是沒有好轉,第三日就鬧到了錢塘觀,馬一鳴費盡口舌才將他們勸離,卻也知道糊弄不下去,給徐佑交代一聲,讓他留下看門,帶著苦泉到鄉村里傳道說法去了。
反正先躲一躲,毛啟病的這么重,不定沒兩日就死了,死人還有什么好鬧騰的?神君不愿意救你,我能有什么辦法?
徐佑守了一日,沒見毛家的人再上門,不知道是毛啟死了,還是覺得鬧下去也沒意思。眼看著天色,回到了東城義舍。
剛要開門進院,旁邊的院門打開,莫夜來露出了半張臉,笑道:“林郎君,過來吃飯!”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莫夜來對徐佑的觀感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態度更是和藹了不少。徐佑歉然道:“阿嫂,我在觀里吃過飯了,晚上就不打擾你和沙兄。不過,明天我去打些酒,和沙兄喝一場,好幾天沒喝酒,饞蟲動了。”
莫夜來也不強求,道:“那感情好,我瞧這天色,晚上可能有大雨,你門窗關緊,別進了水。”
“知道了,謝過阿嫂!”
進了房間,清明站在陰影里,跟徐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去看了毛啟……”
徐佑有些意外,因為這不是他分給清明的任務,道:“怎么?”
“昨夜聽你說了毛啟的病癥,我覺得有些像是中毒,所以今天潛入毛府近距離觀察了下。他,確實是中毒了!”
“嗯?中毒?”
徐佑好奇的道:“一個致仕的老者,誰會下毒害他?”
“我看到毛啟的小妾和他的侄兒在房內私會……”
“白日私會?”
“對!”
毛啟發妻早死,獨子也多年前病逝,身邊僅有一小妾和過繼來的遠房侄兒。徐佑露出玩味的笑意,道:“看來這兩人等不及毛啟慢慢的老死了!”
清明沒有接話,對他而言,這些人的生死根本無關緊要!
“此毒可解嗎?”
“可解!”
毛啟中的毒其實十分的厲害,連那些名醫都瞧不出端倪,但天下最毒莫過青鬼律,故在清明的眼中,世間無不可解之毒!
果然如莫夜來所說,凌晨時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的將院子里茅草搭就的棚子掀翻,窗戶也頂不住這樣的大風雨,先是破洞,然后整個碎裂,濕冷的雨立刻如跳珠般滾進房內。
清明撐起被褥,掛在窗戶上,暫時抵擋風雨。正在這時,隱約聽到隔壁沙三青的呼喊,徐佑冒雨出來,猛然一個急促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夜空,只看到沙三青露出墻頭的半個身子已經全都濕透,眼中透著關切和焦急,道:“林兄弟,你怎么樣?沒傷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