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地廣闊,孕育了多少英杰,又逢亂世,自然英雄輩出,想他十三歲的時候,也已經名動江左,白虎九勁赫赫威名,瞧在別人眼里,豈不也是個妖孽?
徐佑關上了窗,上床后又沉沉睡去。
身在虎穴,此心仍安,
這是智者的境界!
“正治,正治,快醒醒,要開壇授箓了,我們早點去,好占個位置!”
白易撞開了房門,如龍卷風般刮了進來,徐佑早就收拾完畢,安坐胡床上吐納調戲,抬頭笑道:“你昨晚熬夜去捉鳥,一大早的還有力氣來鬧我?”
“啊?”
白易還不知道昨晚的事被徐佑逮了個正著,頓時嚇得傻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撲通跪地,哀求道:“千萬別告訴……”
“別告訴祭酒嘛,我知道,不過也要看你表現,你要是聽話,我就守口如瓶!”
“聽話,聽話,保證聽話!”
“那今日你就好好待在西院,哪里都不能去!”
“啊?”白易徹底傻眼,跳了起來,道:“不行!”
“不行?好,那我就去告訴祭酒!”
“你,你說話不算數!”
“哦?”徐佑緩緩站起,走到白易跟前,道:“我幾時說話不算數?”
“我……我……”
瞬間,仿佛有高山迎面壓過來,白易心口狂跳,竟不敢對視徐佑的眼睛,低垂著頭,眼光瞄著腳尖,小聲道:“昨天我們擊掌盟誓……”
“你也說了,那是昨天的事!”徐佑和白易擦肩而過,往門外走去,淡淡的道:“我應下的是白日,你到夜間又犯錯,可怪不得任何人!”
吱呀,門開門合,白易懊惱的跺了跺腳,可終究沒敢離開西院半步。
他其實并不十分畏懼袁青杞,而是怕她看到自己頑皮時那微蹙的眉頭和輕輕嘆息,讓他覺得哪怕死一萬次,也彌補不了祭酒剎那的傷懷和失望。
當初在蔡山觀,和他一起的十七個人,過了兩三年后就立了該立的規矩,或修劍法,或修刀意,或修道術,讀五經,通六典,知進退,小小年紀,便一個個練就了常人不及的心性和城府,開始逐漸派出去歷練做事,慢慢的都能獨當一面。
唯有白易,袁青杞親自發了話,由得他的性子肆意而為,只要每日三個時辰練習那本秘籍里的武功,其他一概不問,一概不管,絕不束縛他的性命之情,這樣才用八年的時間保住了他的純粹,也練就了他過人的武功修為。
白易心里,袁青杞亦師亦姊,亦主亦君,他這一生,拼卻性命不要,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哪怕一滴淚,一根發絲,一點點委屈,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