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箓將!”
班雨星應聲推門,道:“祭酒喚我?”
徐佑起身,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苦笑道:“文思枯竭,干坐著也不是辦法,你若是無事,可否陪我在山里走走?說起來入山這么久,還沒見識過鶴鳴西南的仙姿!”
“只是今日小雨……”
“無妨,雨中觀山景,才盡得其妙!”
班雨星已在鶴鳴山十年有余,對這里的一草一木知之甚深,沿著住所盤旋往西去,時而上,時而下,對那亭、臺、樓、閣、軒、榭、廊無不如數家珍。他說話風趣,當地的典故和風俗娓娓道來,頗為逗樂。徐佑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應付著,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停下腳步,指著問道:“聽說鶴鳴山有二十四洞,這可是其中之一?”
班雨星笑道:“祭酒有所不知,那二十四洞玄妙無方,上應二十四節氣,平時隱而不見,只有每逢一節,才會露出一洞!”
“哦?我聽說那洞里靈氣濃郁,在其中靜心修煉道法,一日便是別處數年之功,未知真假?”
“此話或有夸大,但那二十四洞深不可測,或清涼,或悶熱,或終日迷霧,或大雪紛飛,能入洞數日,靜心養氣,自有裨益!只是洞里也有兇險,凡入洞之人,只可行二十余丈就不能再走,否則的話,再也尋不到回頭的路。”
班雨星提到二十四洞,神色似向往又似恐懼,道:“我私下聽人說起,這洞既可通天闕,又可通幽府,是成仙,還是做鬼,要看個人的造化和氣運,所以天師早有嚴令,若非奉法諭者,誰敢擅入,殺之勿論。”
“這么怪?那還是算了,我這身子連強壯些的孩童都打不過,進了這洞除死無他,小命要緊,遠離為上!”徐佑打趣著自嘲道。
班雨星跟著徐佑這幾日,倒是越來越喜歡這位祭酒,沒什么架子,也不難伺候,說笑起來更是平易近人,道:“祭酒深得天師看重,若想入洞一觀,可稟明天師,派人陪同入內就是了。再過幾日就是大雪節氣,洞口還不知開在何處,祭酒當早做些準備!”
徐佑點點頭,他自然是算好大雪將至,這才選在今日和班雨星出來游山,如此方有借口和孫冠請求入洞一觀。
他記得寧玄古的話,鶴鳴山最為神秘的地方,一為二十四洞,一為戒鬼井。戒鬼井傳聞在天師宮內,除了孫冠,誰也不曾見過,那只有先從二十四洞著手。
大雪,大雪,
愿守得雪開見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