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勃發,無可沛御!
之前這些年從無到有的積累和鋪墊,徐佑一來是為頑疾所困,若不能自救,身死燈滅,一切謀算只是枉然,所以直到盜取了靈寶五符經,這才有信心和精力布置下一步棋;二來,白賊之亂后揚州百廢待舉,經濟民生的復原需要過程和時間,溫飽尚且不能滿足,誰人關心書院和儒門?
所以,對外宣布閉關寫《春秋正義》,既為掩人耳目,也為等待時機。當魏無忌出現,徐佑敏銳的察覺到時機已至,立刻將計就計,故意用詈言激他上當,并通過顧允和冬至手里的勢力,大肆宣揚,將此次辯詰春秋鬧的天下知聞,方才有了說出這番蠱惑人心的話的機會。
如同十年堤壩蓄水,一朝泄洪,效果顯而易見!
挾大勝之威,宣春秋大義,能擠破腦袋來參加今日盛會的,無不是飽學之儒生,揚州之俊杰,尤其顧陸朱張等高門子弟,為顧允湊趣也好,為徐佑張目也罷,立刻紛紛攘攘,一個勁的叫好支持。
“徐師,若不嫌棄,我愿至書院充一下人,為徐師執箕帚。”魏無忌徹底被徐佑的深厚學識和人格魅力折服,一心一意追隨他成就儒門再起榮光的無上大業。
“你名震江東,豈是執箕帚的下人?可擇日來玄機書院做一都講,就主講《春秋》!”
魏無忌振奮道:“好!等我回家安頓一下,立刻前往錢塘投奔徐師!”
自魏無忌下跪之后,陸緒的牙幾乎都要咬出血來,他費心策劃了這么久,光為了讓魏無忌挑戰徐佑就屈尊降貴和他以密友交往,總想著等到今日,看那徐佑如何丟盡臉面,然后再沖上去狠狠的踐踏幾腳。
可……可是,結果呢?
自己的刀成了他人的盾,自己的棋子,成了他人名望之下的墊腳石!
而他自己,連做笑柄的資格都沒有,滿堂高朋,根本無人在意還有他這樣一個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是看到陸緒的臉色委實難看,他身后一人登的站了出來,故意用戲弄的語氣喊道:“徐郎君大言不慚,妄言要振興儒門。當今之世,人人禮佛,人人信道,人人談玄,卻又有幾人愿意和腐儒打交道的?你來說說,到底什么是儒生?”
這個助攻真是到位,徐佑輕邁步,立在高臺邊緣,面向東,腳踏地,負手而立,道:“儒生者,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載的橫渠四句,又被稱為儒門裝逼第一,和釋迦牟尼剛出生時的那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逼格可以相提并論。
無數人心口砰砰直跳,耳邊回蕩著徐佑那輕柔卻又似乎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的聲音:儒生者,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瑯琊郡王旦,愿往錢塘,助微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