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洞房!”
新人入洞房之后,還要行同牢之禮,再飲合巹之酒,仍有一套復雜的儀式。不過那些都是閨房秘事,跟賓客們無關,大家各回其座,興致勃勃的議論方才的事,只等開席后大快朵頤。徐佑心中仍舊有些不安,沒有讓冬至三人分開,跟著他齊齊回了房舍。張桐冒著被大兄訓斥的風險湊了過來,對徐佑道:“微之,要不是你好辯才,今日飛卿落了陸未央的顏面,人家女郎盛怒之下,恐怕他連洞房都洞不成了!”
徐佑噗嗤笑道:“你啊,敢背后議論顧太守的不是,當心你的舌頭!”
張桐嘿了一聲,道:“我這舌頭留著無用,飛卿愿意拿去就拿去,反正有微之的舌頭在,終究我們吃不了虧!”
說笑時顧昔從外面回來,張桐識趣的離開,顧昔走到徐佑身邊坐下,低聲道:“棨牌驗過了,底部鑲嵌著蕭氏獨有的青玉,雕工絕妙,有些年頭了,不是新仿的。也有人從蘭陵來,雖不認得蕭靈,可證實蕭氏確實有這個人,并且他的身旁還有兩名侍從,提起蘭陵本地及蕭氏的事言之鑿鑿,絕非假冒,微之大可放心。”
“他易容了……雙玉知道么?”
顧昔笑了起來,道:“蕭靈說了,出門在外,為了避免麻煩,特意改了點妝容,適才見家主,已經自行洗掉了。其實容貌沒太大區別,僅僅略有不同,你也知道,蕭氏樹敵太多,門內子弟大都謹慎,也在情理當中……”
“如此是我的不對,蕭靈怎么還沒回來,我好當面致歉。”
“家主留他在大堂同席……微之,我看那人不好相處,你還是別再招惹他為上!”
徐佑點點頭,眉頭越皺越緊,話鋒一轉,道:“雙玉,可否安排我和顧公私下里見一面?千萬不要驚動任何人。”
顧昔愕然半響,沒有問為什么,道:“可以!微之稍候!”
顧昔匆匆離開,冬至問道:“小郎還是覺得不妥?蕭靈的棨牌是真,隨從也是真,關于易容的解釋也合情合理……”
“未免太合情合理了些!”
徐佑目光幽深,如海莫測。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確定蕭靈有問題,那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此人居心叵測,所謀必大。
“棨牌是真,隨從是真,可誰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冬至身子微震,幾乎失色,道:“小郎的意思……是他殺了真的蕭靈,然后取得棨牌,并用手段控制住那兩個隨從……他,他想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絕對不會是混吃混喝那么簡單!”徐佑沉聲道:“清明,若蕭靈包藏禍心,你覺得他的計劃會從什么地方開始?”
“那要看他的禍心有多大……”
“譬如,將今日參加婚禮的所有士族……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