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朱智所料,王晏最終選擇把一切告訴徐佑,之后立刻離開了金陵,說是去了益州,誰知道究竟去了何處?他又不缺錢,就是南下廣州,遠渡重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晏很謹慎,也很聰明。
送走朱睿,詹文君感嘆道:“都說朱智有諸葛之神機妙算,卻無諸葛之慮多決少,稱為小諸葛,實則猶有過之。今日與聞,才知名不虛傳!”
“盛名之下,豈有虛士?”徐佑可以說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朱智的厲害,所以他極其小心的和朱氏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系,又絕不逾矩的參合朱氏內部的權力爭斗。
上次到富春縣,朱義蓄意拉攏他來為朱聰謀勢,徐佑態度堅決的躲了過去,一方面是看不上朱聰的人品,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朱智沒有表態。
若朱智突然表態支持朱聰,那沒得說,徐佑立刻就能和朱聰稱兄道弟,真香定律從來不會失效。
徐佑和清明、詹文君、冬至等密謀徹夜。張玄機雖然聰慧,并不是那些不通時務的大家閨秀,當初在龍石山上,親眼目睹那人喊著讖言跳崖而死的時候,她的表現就讓徐佑刮目相看。但徐佑不愿張玄機沾染太多的陰暗和血腥,污濁凡世,難得有女郎潔凈如蓮,他寧可俯身為淤泥,換的她一塵不染!
而詹文君就不同了,她從嫁入郭府起,就從沒有脫離過各種陰謀詭算,很多時候面對的局勢,其實比徐佑更加的艱險,至此緊要關頭,她不僅是靈與肉的伴侶,也是可以并肩而戰的戰友!
第二日上午,徐佑以八輛柴車縱橫相連,拉了一個籠罩在黑布里的巨大禮物到了公主府門前,路上引來無數人圍觀,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既然這么隆重,又是送給公主,定然價值連城。
入了府門,禮物堂而皇之的停放在院子里,不少宮女宦者好奇的圍成團上下打量,紛紛猜測徐佑到底拿什么寶貝來討好公主。說句不好聽的,安玉秀什么沒見過,真要偷偷摸摸的送,送的差些也無妨,誰讓公主喜歡呢,就是送幾個字也開心。可鬧的這么沸沸揚揚,等打開黑布,結果不如人意,不僅徐佑難堪,公主也臉上無光。
“微之,你身體好些了嗎?”安玉秀并不在意禮物,她在意的是徐佑這個人,見面還沒坐下,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的病情。
徐佑臉色紅潤了些,似乎比早前有點好轉,道:“多虧公主送來的藥材,天天人參雪蓮吊著,就是死人也能救得活了!”
安玉秀美眸泛起微波,道:“不要說死字!我要你活著,好好活著!”
這話沒法接,接下去就開始曖昧了,徐佑轉移話題,低聲道:“請公主屏退左右!”
安玉秀臉一紅,咬著唇猶豫了會,揮手讓所有人下去。徐佑一看臉色,暗道壞了,這下轉移沒轉好,氣氛比剛才更曖昧了。
“咳,咳!”徐佑咳嗽兩聲,他是病人,有咳嗽的特權,道:“等會請公主見一人,可能……這個出現的方式比較突兀,公主千萬不要害怕,也盡量不要出聲。”
安玉秀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臉蛋更是紅的通透,不過身為公主的自尊讓她很快調整了情緒,道:“好!”
話音剛落,旁邊的窗戶吹來一陣涼風,房內竟真的多出了兩個人,一個是清明,徐佑的家奴,安玉秀是認得的,另一個卻很面生。
“這位是陶柏余,金陵人士,為避人耳目,不得不取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