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多歲的俊朗男子從人群中連滾帶爬的出來,哭喊道:“沈穆之是亂臣賊子,是無恥奸賊,是禽獸,是狗老革……”
徐佑笑道:“好,很好!來人,帶他下去,賞口飯吃!”
那男子頓時軟癱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求生的欲望戰勝了其他所有的東西,什么尊嚴,什么名姓,什么將來,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他必須活著。
何濡冷眼旁觀,知道這個人已經被徹底摧毀了意志,這會別說罵幾句沈穆之,就是讓他做只狗也心甘情愿。
有人開了頭,從眾心理最是可怕,立刻又有個婦人跪行而出,她懷里還抱著個兩三歲的女嬰,黑的純凈的眸子好奇的東瞅西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婦人剛準備開罵,徐佑搖了搖手指,道:“機會只有一次!現在你想活命,必須親手殺了沈氏一人……”
婦人驚呆當場,臉色蒼白如紙,她望著徐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似乎難以置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玩弄人心的魔鬼。
女嬰好似感覺到了什么,撇著小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婦人嚇的半死,緊緊捂住她嘴,撲通跪地,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頭,生怕下一刻就有刀子砍過來。正在這時,人群里突然站起一個十幾歲的瘦弱少年,鼓起勇氣直視著徐佑,道:“我來!”
徐佑點了點頭,蒼處掏出寒光閃閃的短匕,割斷了他的繩索,把刀遞過去。瘦弱少年接過刀,毫不遲疑的捅進了旁邊一個中年男子的胸口,輪廓還不明顯的臉蛋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變態的興奮和快意,道:“善之叔父,以前闖入我家,當著我和妹妹的面辱我母親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日么?”
沈善之是側室所出,和沈穆之這一房算不得親近,但沈穆之要做家主,就得擺出公正無私的嘴臉,所有兄弟姊妹一視同仁,給了沈善之該有的財富和地位。只是這個人白叫了“善”字,生性最愛胡搞,連自家人也不放過,竟看上了寡居的侄媳婦,也就是少年的母親,尋個無人的良機,用強要了她的身子。
開始還悄悄然,后來肆無忌憚的當著孩子的面照樣欺凌,最可恥的是,連少年那個年方十一歲的妹妹也不放過,玩弄之后大出血而死,卻對外宣稱得了癘風的疫病,扔到野外挖坑埋了。他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上吊自縊。這樣的禽獸事,門閥世族內多不勝數,所以無人過問,少年敢怒不敢言,甚至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有,他想活著,就只能忍受這一切。
直到今日,徐佑給了他報仇的希望,看著沈善之痛苦的斷了氣,流著淚道:“母親,妹妹,我終于給你報仇了!”
徐佑看著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跪地,扔了刀,道:“小人叫沈辭!”
“蒼處,帶他下去,換身衣服,好生照料!”
沈辭離開了院子,不少人起了同樣的心思,哪怕是一姓的族人,照樣有仇有怨,借著這個機會,既報了仇,又能活命,何樂而不為?
“我,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