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快看,來了,真的來了!”
“長什么樣?是不是真的像廟里畫的惡鬼,長牙似犁,兩目如燈,血盆大口,還流著黏涎?”
“放你的狗屁!按你說的那樣,哪還是個人嗎?早聽說徐佑長的貌美如婦人,可每天都要找個人開膛破肚,以挖人心取樂呢。”
“不是取樂,是吃了!說吃人心可保容貌長青不老……”
“吃……吃人心?”
“只吃美貌婦人的吧?就你這閻王爺都嫌棄的樣子,吃了你的怕是越來越丑陋……”
守在營門外的青州兵望著遠處翻起的塵土,忍不住低聲議論著徐佑。青徐向來不分家,作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部隊,青州兵深知徐州軍的戰力,說句實在話,真打起來,雙方也是五五開,可五五開的徐州軍被翠羽軍一戰擊潰,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身為軍帥的徐佑頓時成了青州兵口里的怪物。
等到了近前,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剛才議論說徐佑吃人心的那幾個更是目瞪口呆。徐佑穿著改進后的翠羽軍戎服,顯得干凈利落,英武不凡,可眉眼間透著的溫文爾雅,讓人又禁不住的覺得和善可親。
卜天迎了出來,抱拳行禮,道:“久聞征北將軍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徐佑翻身下馬,發出爽朗的笑聲,毫不見外的拉著卜天的手臂,道:“冠軍將軍面前,佑何德何能,敢稱將軍?卜公若不嫌棄,稱名即可!”
他果真一人而來,連世人皆知的小宗師部曲都沒帶,這份膽氣和灑脫,不能不讓卜天徒生好感,笑道:“那你也不要卜公長卜公短的,聽著寒磣。我長你幾歲,就斗膽叫一句徐老弟。”
“卜兄此言,正合我意!”
“請!”
“請!”
入了大營,四處設界限、立藩蔽,槍車拒馬,掘壕搭臺,皆深合兵法要旨,徐佑贊不絕口,幾乎每句都撩到了卜天的癢處。若聊天這種技能也分九品,徐佑無疑已是一品之尊。
短短數十步,進了中軍大帳,兩人熟絡的像是多年未見的故友,彼此親熱的把帳內的部將們看的一愣一愣。分賓主落座,不待卜天作聲,有人站出來發難,道:“徐佑,你從賊作亂,兵禍江淮,可知罪嗎?”
徐佑正色道:“安休明弒父僭位,窮兇惡極,雖曰嫡長,少稟兇毒,不仁不孝,悖行天理,行游莫止,淫縱無度,誅剪無辜,籍略婦女,手足靡厝,行穢禽獸,罪盈三千不止,敢問將軍,究竟誰人是賊,誰**亂,誰該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