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驅散了秋意,搖曳的柳條婀娜多姿,
徐佑騎馬入臺城。
跟在旁側的是安子尚,竟陵王虛胖了點,可騎在馬上還算健碩,望著臺城內的慘敗景象,老眼垂淚,道:“金陵帝王州,迢遞起朱樓,誰成想會有今日?”
徐佑瞇著眼睛,沒有做聲。
上次來臺城是深夜,沒有仔細的看這座城中之城的風景,這會踏著遍地的青苔和尸骨,瞧那房櫳對櫎,連閣相經,雕欒鏤楶,青瑣丹楹,當得起瑰麗雄奇四個字。
到了太極殿,殿門已經被毀,殿內也是一片狼藉,徐佑翻身下馬,坐到臺階上,安子尚氣喘吁吁的湊了過來,和徐佑并肩而坐,倒也不怎么講究。
說實話,徐佑對這位露鳥王爺的觀感其實還算不錯!
“微之,究竟該怎么處置偽帝,主上可私下給了你章程嗎?”
徐佑道:“主上只是讓我跟著來看看,并沒有旨意,太尉可自行處置,我絕無異議!”
“哎,”安子尚額頭的汗光在這么近的距離看著有點滑稽,他卻不自知的湊的更近,肥肉堆砌的臉蛋一顫一顫的,道:“別人說殺也就殺了,可偽帝好歹坐過那把椅子,殺之恐不詳……”
徐佑唇角微揚,似有譏嘲之意,道:“偽就是偽,坐了龍椅卻無天命,殺之乃順天應人,此大德,何來不詳?”
語氣一頓,扭頭看著安子尚,道:“太尉,聽聞你一門七子被安休明殘害,莫非竟無報仇之心?”
安子尚痛苦的抓了抓頭發,道:“我恨不得親手挖了他的心肝,看看到底長成了什么樣子,竟這般的無情無義!”
“那就是了!”徐佑輕聲道:“太尉何不想想,廝殺事自有檀將軍做主,干嗎偏偏要讓太尉來臺城走這一遭?你和安休明的殺子之仇,主上豈能不知?”
安子尚猛然呆住,過了會眼眸里露出幾分狠辣,道:“我明白了!”
戰斗已經接近尾聲,中軍大部于原地放下武器投降,檀孝祖忙著收攏敗兵,四處搜捕逆黨,過了大半個時辰,來太極殿見徐佑和安子尚。
安子尚從臺階上跳了起來,難為他這么胖還能跳這么急切,問道:“捉到了嗎?”
“沒有,找遍了各殿,也詢問了宮人,可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偽后呢?偽皇子呢,其他逆黨呢?”
“偽后和三個皇子已被控制,眾逆黨也盡數就擒,只有偽帝找不到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