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你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
魚道真愕然的表情還在臉上,胸口劇痛,徹底昏迷了過去。
等她悠然醒來,置身一個小小的地牢里,手腳用鐵鏈拴著,兩盞油燈忽閃忽閃,環境還算干凈,也不潮濕,和廷尉獄、黃沙獄截然不同。
魚道真蜷縮在墻角,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褪去了平時的妖媚,安靜的如同冰封了千年的白蓮花。她不言不語,枯坐了不知道多久,房門打開,徐佑走了進來。
清明跟在身后,搬了食案和熱騰騰的食物,擺放完之后,給她松了手鏈。魚道真整了整衣裙,正襟危坐,容顏冷冽,像極了名門世族的大家閨秀,和那夜在葛橋上和清明的對峙判若兩人,可偏偏恰到好處的把肩頭到臀后的起伏曲線展現了出來,吃飯時更是儀態端莊,渾身上下沒有露出半寸的肌膚,卻把人勾的口干舌燥,幾欲沖上去把她揉碎了吞進肚子里。
這是媚術大成的標志,已擺脫了色和相的低級誘惑,舉手投足,無不照應每個人內心深處最想要釋放的那種求之不得的渴望。
徐佑輕輕拍手,道:“神師能以女子之身,不到六品的修為,將金陵城里那些眼高于頂的男人們玩弄于股掌之上,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媚術,不僅對清明沒用,對我也沒用!”
他突然一把捏住了魚道真的脈門,歹毒奇詭的朱雀勁侵入肺腑,逆轉真氣,斷絕生機,如千萬只蟲蟻在腐爛的肌膚上爬行,然后一點點的啃噬干凈。
魚道真發出凄厲的慘叫,瞬間汗透重衣,俏臉蒼白如紙,萎靡于地,身子由于疼痛變得有些扭曲,纖纖玉指抓著石板的縫隙,指尖碎裂,卻還是死死的咬著牙,任憑鮮血流出唇角,沒有求饒。
徐佑坐在椅子上,靜靜的俯視著掙扎翻滾的魚道真,足足一刻鐘,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才漸漸停止。魚道真幾乎脫了水,匍匐地面,像是快要窒息的人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已經變得青紫的臉逐漸恢復了一絲血色。
“神師若肯如實回答問題,不再用媚術和謊言來挑戰我的耐心。我可以答應,剛才萬蟻噬骨的滋味,不會再有下一次。”
“好……”
魚道真沒有猶豫,她自認見識過世間太多殘忍的刑罰,可無一能和徐佑的手段相提并論,那種陷入最可怖的噩夢里無法自拔的痛苦,她絕沒有勇氣承受第二次。
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痛苦,徐佑足足受了三年!
“神師請坐!”
魚道真規規矩矩的坐著,再不敢有絲毫的媚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可以曉之以利,最主要的是,天下男子無不見色起意,這些都不難對付。可徐佑不同,他心如磐石,意志堅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偏偏又極有手段。
剛開始交鋒,魚道真就充滿了無力感,隱隱覺得沒法子和徐佑對抗。徐佑之所以一上來就施展雷霆手段,就是為了以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摧毀魚道真的心理防線,對付她這個層次的人,其他的都沒用,只有絕對的強勢,才能讓她臣服。
“神師,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自幼江州長大,夫死后隨異人學道術,從而結識了始安公主和太子,這才入了京……”
“我沒問你的出身,我問的是……”徐佑微微前傾,凝視著魚道真的臉,道:“你在京城攪風攪雨,到底屬于哪一方的勢力?”
“我?我孤身一人,若說有屬,自然屬于安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