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強忍著淚,又欲跪下答謝,徐佑趕忙扶住,道:“都尉不要多禮,我也只能盡力而為,究竟如何,還是看他的命數了!”
回到徐宅,詹文君倚著房門,素手提著紅裙的裙裾,正踮著腳去聞從窗楹那邊探過來的拒霜花,嬌媚的側顏在樹木斑駁的光影里若隱若現,真個是淹淹潤潤,裊裊亭亭,勝似江南風景美如畫!
“哎呀!”
“小心!”
徐佑身形如電,在詹文君踏空跌落臺階的剎那趕到,攬腰入懷,四目相對,詹文君唇角微翹,道:“我看你還要偷窺多久……”
“夫君看看,能叫偷窺嗎?”徐佑在她的耳垂邊輕輕吹了口氣,道:“那是在全神貫注的欣賞你的美,并在腦海里為剛才那驚鴻倩影寫了首詩……”
“哦?”詹文君推開徐佑,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乜著眼,道:“說來我聽聽,若寫的不好,今晚我就去和秋分聊體己話……”
徐佑長身玉立,爽朗清舉,輕輕吟道:“小窗疏影弄妝罷,花如玉人點無塵。暮江寒絕朦朧月,君前相看一笑溫!”
詹文君驟然情動,杏臉紅嬌,桃腮粉淺,倒退著進了屋內,咬著唇,雙手放在腰間紈素帶子,悄悄作了個解開的動作。
徐佑攸忽消失在原地,砰的一聲,房門緊緊關閉。遠處的清明小吃了一驚,郎君這是入三品了嗎?怎么身法比平日快了許多?
其實是清明不懂,你這個時候說自家郎君速度快,他可未必開心。
夜幕垂臨,點著紅燭的房間內透著幾分柔柔的春意,詹文君縮在徐佑的懷里,香肩微微露出小小的分寸,雪膩的肌膚發散著清冷的光,隱約的汗珠從慵懶的青絲里滲出少許,嬌怯無力的俏臉是無法言說的嬌媚畢露,她柔聲道:“玄機回了吳縣張府,她是大家閨秀,總不能也像我似的沒羞沒臊的跟著你。之前兵兇戰危,朝不保夕,張氏不會多說什么,可現在大局已定,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幾時去張氏提親?”
徐佑把玩著詹文君的秀發,道:“等我從西涼回師,立刻就去張氏提親。還有你,我會請主上下旨,封你們兩人相同的誥命……”
詹文君抬起頭,認真的道:“你知道我的心,我不在意這些,為妻為妾,都無關緊要,只要陪在你身邊,那就足夠了!”
美人恩重,更不能負恩,徐佑輕聲道:“你不在意,可我在意。我曾答應過郭公,要好好照顧你一生,如果連個正妻的名分都給不了你,將來怎么見他于地下?”
詹文君往徐佑懷里鉆的緊了緊,好一會低聲道:“這也正是我想給你說的事,我打算為家舅守孝三年……別,你先聽我說,”蔥白玉指按在唇上,“家舅無子無女,對我恩遇實厚,他不幸離世,我自當盡兒女的孝心。此事夫君不要勸了,我意已決,等西涼事了,我會去江陵墓前結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