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濡冷靜的道:“你難道沒發現七郎是故意誘使魚道真發難的嗎?明鏡傾城,這種媚術我聞所未聞,但危害太大。所謂大道如一,媚術無非以‘色聲香味觸法’來惑人心智,馭為己用。想要破媚術,必須明心定持,以毒攻毒。只有趁陸令姿的死訊亂了她的理智,逼其拼盡全力和七郎一訣生死,才有可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若七郎贏,則魚道真受媚術反撲,今后為奴為婢,再無法脫離七郎的掌控……”
“若是郎君輸了呢?”
“別忘了,七郎初入虛境時,于無邊幻境之中度過了多少世?魚道真再神通,也比不過道心玄微,這場爭斗,她輸定了!”
透過牢門,可以看到徐佑緊閉著雙眼,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而魚道真俏臉粉腮,紅唇微啟,嬌嫩如新蕊綻放,旖旎的氣息彌漫開來,讓人再不知是真是幻。
又過了一個時辰,徐佑露出痛苦之色,蒼白的臉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血氣,肌膚里的脈絡清晰可見,且在逐漸的膨脹和透明化,殺白長絕都不曾顫抖過的手,此時卻在無意識的顫抖著。魚道真恰恰相反,她的體內仿佛正有業火熊熊燃燒,從臉頰到脖頸到雙手,全都呈現出斑點狀的大范圍的嫣紅,柔若無骨的身子緊緊的纏在徐佑身上,就像冬天的冰凌雪柱上插了一株妖艷的梅花,詭異莫測又涇渭分明!
何濡和清明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明鏡傾城,到底是何等厲害的媚術?竟然和徐佑平分秋色,較量了這么久不分勝負,并且從外部看上去,徐佑似乎沒有占據絕對的上風。
……
天光大亮,雞鳴喈喈,清明數次忍不住想要介入戰局,以他乾坤一體的天性,任何媚術都對他無用,可是誰也不敢保證,介入之后,究竟對徐佑有利,還是對魚道真有利?
以何濡的桀驁,都不敢再小看明鏡傾城,所以阻止了清明,這個時候,只有對徐佑堅定信心,這是他的戰爭,生死勝負,一肩擔之!
“噗!”
徐佑吐出一口血,倒退三步,雙目睜開,光明照耀斗室。魚道真渾身出水,衣裙濕透,萎靡不振的樣子如同被暴雨摧毀的雛菊,卻還是掙扎著屈膝跪地,雙手交疊額頭,顫顫巍巍的道:“郞主!”
沒有賭咒起誓,沒有大表忠心,可這簡單的郞主二字,比方才她夸耀徐佑的那番話真誠了無數倍。整個人也變得全然不同,之前的故作臣服,總隔著一層薄紗,內心深處的疏離和防范,瞞不過何濡的鬼眼經,可如今的跪地俯首,赤落落的把身心放開,任由徐佑予取予奪。
世間有無數種征服,因利益,因武力,因情感,因恐懼,魚道真則是四者合一,又從靈魂層面被刻下了徐佑無所不能的印記,再興不起任何和他為敵作對的念頭。
徐佑扶她起身,微微笑道:“我不會承諾什么,但日后你會明白,跟在我身邊,或許是你最好的選擇!”
魚道真沒有說話,回首前塵,好像做了一場大夢,直到現在,夢醒了。可若問平生皆是夢,除夢里,無人知!
(無邊幻境那一章關進去了幾個月,最后改的面目全非才重新放出來,所以具體過程只能略寫,反正知道這個斗法很牛逼很牛逼就行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