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肆拉他下水之后,為了避免之前被連窩端的悲劇,情報不再通過蒲中酒肆直接交接,而是用密語告訴他藏匿的具體地點,再由趙泥兒自己前往取出后,于次日撐舟過江,放到江北一個小村鎮的預設地點,然后由外侯官的人來拿。
整個過程相當的隱蔽,沒有人和人之間的面交情報,趙泥兒知道的上家只有酒肆肆主,他不知道其他同行,也不知道江北的是誰,就算被拿住,酒肆那邊也可以拒不認罪,從而拖延時間,給同伙示警。
這種手段已經初步有了后世單線聯系的先進性,跟樓祛疾時代的吃大鍋飯截然不同,應該是北魏那邊換了個厲害角色準備重新經略江東,只可惜遇到了秘府,比起徐佑多了兩千多年的間諜戰的熏陶,這點先進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很好!愿意招供,省了大家的麻煩。趙頭,你還想活命嗎?”
趙泥兒拼命的點頭,若能活著,誰想死呢?他是楚人,又不是魏人,不需要為蠻族拋頭顱灑熱血。
“我再也不敢了,馬上和魏人斷了干系,求郎君饒命!”
“想活命的話,不僅不能和魏人斷了干系,還得繼續和他們來往,且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懂了嗎?”
趙泥愣住了!
大將軍府。
徐佑聽了詹文君的詳細匯報,摸了摸鼻子,笑道:“外侯官這個新任龍雀倒是挺賊……文君,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徐佑屁股坐的歪,詹文君可不領情,嬌媚的橫了他一眼,道:“此皆李木的文魚司之功!”
何濡雖精通陰符四相,可對諜報這行不算很了解,忍不住夸道:“原來蒲中酒肆的過橋馬不僅趙泥兒,還有另外兩個人。三人同時傳遞一份相同的情報。如果秘府稍有不慎,只捉到趙泥兒,以為大功告成,卻還是阻止不了重要情報的泄露。或者更進一步,想利用他發假情報欺瞞北魏,也立刻會暴露……七郎,依我看這個新龍雀不可小覷,秘府當好生籌謀,盡快搞清楚他的來歷。”
“那是自然!”
徐佑不會告訴何濡,這樣搞看似精明,其實把單線又搞成了網狀,比如蒲中酒肆暴露,跟他關聯的三條線全部跑不了,這對諜報網而言,損失實在太大了。
“繳獲的情報呢?”
詹文君道:“趙泥兒傳遞的情報已經抄錄,和另外兩個過橋馬的對照過了,一字不錯。不過,情報由密語寫成,需要陰書司進行破解……這個,還是讓秋分來說吧!”
從來守著婢女本分的秋分很少在眾人議事時發表意見,這次回來正式接管陰書司,雖上任不久,可聰穎好學,已經基本熟悉了司務流程。詹文君有意培養她,既然冠了徐姓,總不能一直當個婢女,別說徐佑不同意,寧玄古那邊也沒法交代。
秋分道:“陰書司還在依據之前從揚州和金陵各地繳獲的情報尋找這種新密語的破解方法,我估計應該不會太難,畢竟我們手里還有十幾個白鷺官,最遲后天就能得出結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能破解外侯官的陰書,那就是大功一件。另外吩咐李木,順著蒲中酒肆這條線繼續追查,不可懈怠。”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