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笑道:“郎君心里要有數,來的可是故人!”
“哦?”
徐佑立刻反應過來,怪不得袁青杞非得讓他見一見,笑道:“既然是故友,還不快請人家進來?”
清明去請人,徐佑回頭對跟著跑出來的祖騅說道:“還是不行,我看得找精通煉丹的人來幫忙,胡泓之你知道吧?人稱丹王,我寫封信,你派人送去。”
祖騅為難道:“聽說胡泓之很是傲然,怕是不會屈就……”
“無妨,你只管派人送信,我保他必定會來。”
祖騅對徐佑那是信若神明,點點頭,道:“好,這事我來辦,希望大將軍班師回朝之時,能有好消息。”
再次見到履霜,她變得和以前大為不同,皮膚黑了些,也粗糙了些,眼神沒有以前那么的柔弱,反而透著幾分堅毅和凌厲,穿著淡青色的戎服,雙手磨起了老繭,顯得干練之極。
“履霜……噢,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羽五?這些年在廣州四處奔波,辛苦了……”徐佑從清明手里接過面巾,扔到水盆里打濕,然后擰了擰,一邊擦拭一邊笑道:“瞧我這邋里邋遢的,失禮了……”
徐佑溫和的笑容仿若昨日,羽五卻不知為何手腳輕輕的顫抖起來。這些年她在廣州那魚龍混雜之地,和當地的游俠兒,和海域里的抄賊,和同行里的惡客勾心斗角,雙手沾染了不少的血腥味,早練得處變不驚,心如磐石。可此時此刻,看著徐佑那被煙火熏的狼狽的臉,內心深處的柔軟驟然融化,竟忍不住想要過來,接過沾了水的面巾給他擦拭污跡……可腳下卻仿佛扎了釘子,再也挪動不了分毫。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原以為跟著袁青杞,學本領,長見識,甚至不惜性命的磨礪自己提高自己,或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她可以擁有足夠的實力來為徐佑做點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也是支撐著她走過那么多艱難險阻的信念和動力所在。
可真到了這日,重新站在徐佑面前,他已經是大將軍,權傾天下,舉止間的威嚴,就是笑著時也讓人心驚膽戰,而她哪怕連給他擦臉的資格都沒有,這些年的掙扎和打拼,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
時光不會倒流,失去的也不會再得到!
她曾經被視為叛徒,從此只能是羽五,不會再成為履霜!
這不是委屈不委屈,也不是原諒不原諒,而是當初的因,結下今日的果,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羽五拜見大將軍,我奉祭酒之命,前來聽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