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彣笑道:“當年多虧穆兄幫我攔了都明玉一劍,這可是救命的恩情。走,今夜定要喝的酩酊大醉,痛訴別情!”
“不敢,左刺史言重了!”
穆玨忙謙讓起來,心里豈能沒有感觸?之前的兩人同為五品,同在別人府中為門客,可如今左彣貴為豫州刺史,修為更是破開了三品山門,追隨徐佑南征北討,闖出了赫赫威名,而他仍舊停留在五品,仍然是別人的門客,并且這個門客似乎也沒有他以前認為的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
世間最傷感的,不是一事無成,而是回望來時的路,卻發現曾幾何時和自己并肩而立的人,已經遠遠的把自己甩到了身后!
目送左彣和穆玨離開節堂,徐佑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譚卓見狀,把節堂內的其他人都驅逐了出去,又加派了兩隊近衛守在節堂四周,不許任何人靠近。
何濡冷笑道:“朱智真是好大的膽子!”
魯伯之嘆了口氣,道:“還是先審問祝元英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或許,真的是流矢……”
“你們不了解朱智,如果他不想姚晉死,姚晉就不可能死在青泥!”徐佑打斷了魯伯之的話,道:“冬至到了何處?”
站在身后的清明回道:“正從安定郡往這邊趕,大概后日可到定城。”
“速速派人截住她,讓她在長安附近等候,不必再來定城!”
譚卓聽了,心頭一驚,道:“大將軍可是要即刻發兵?”
“不錯!傳令下去,明日一早,進軍長安!”
行軍諸事,自有譚卓和魯伯之處理,徐佑帶著何濡和清明來后院的廂房里見祝元英。他渾身血跡斑斑,癱軟在地,琵琶骨被穿透,又受了酷刑,幾乎成了廢人,看到徐佑,兀自笑道:“大將軍,別來無恙?”
徐佑坐在椅子上,讓清明把祝元英的身上墊了一塊厚厚的蒲團,道:“祝先生,早年在江州刺史府匆匆一會,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是啊!”祝元英嘆氣道:“早知大將軍非池中物,卻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你的階下囚!”
“看你在朱四叔那受了不少的罪,有什么想告訴我的,請直說吧。我這人不愛動刑,可非要動的話,怕是會比朱四叔殘酷的多。”
祝元英顯然對秘府所知甚深,雙手無意識的抽動了兩下,低垂著頭,道:“還是那些話,姚晉之死,和我無關,也和六天無關。朱智懷疑是我密謀布局殺人,實在是找錯了……”
“六天?”徐佑平靜的像是在聽他閑話家常,道:“敢問祝先生,在六天里所居何位?”
“照罪天宮四天主祝同塵!”
“哦?”徐佑笑道:“原來是祝天主,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