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勁守不住,白虎勁破不開,青龍俯首,朱雀避讓,唯有若水,利萬物而不爭。
夫唯不爭,故無尤!
古槐樹三尺之內,塵土飛揚,青石碎裂,卻無聲無息,朱信如此厲害的一招,被若水訣以柔克剛的化去,可徐佑接的并不輕松,唇角溢出血絲,幸好仰仗道心玄微的炁,可以百竅相通,心念所動,瞬間恢復如初。
只是朱信并不知道個中玄機,以為徐佑受了傷,足尖輕點,縱身而起,刀光在空中分出陰陽,竟暗合水火匡廓圖的真意,當頭籠罩而至。
徐佑抬頭,身子被氣機鎖定,無法挪動分毫,眼看要敗,口中念道:“所謂大道者,高而無上,引而仰觀,其上無上,莫見其首,所謂大道者,卑而無下,俯而俯察,其下無下,莫見其基。始而無先,莫見其前。終而無盡,莫見其后。大道之中而生天地,天地有高下之儀。天地之中而有陰陽,陰陽有始終之數。一上一下,仰觀俯察,可以測其機。一始一終,度數推算,可以得其理。以此推之,大道可知也。”
同時手印和身印配合口印,結出先天八卦印、天干地支印,又以五行印最后而成太極印。
如此五勁合一,道心玄微立成!
指尖點中彎刀劈出的水火匡廓圖,如劍刺泥沙,毫無阻礙的破了進入,又好似穿越了時間和空間,正中朱信的胸口。
兩人一觸即分。
相隔三尺,回到了剛開始站立的地方。
徐佑神色凝重,道:“這是什么功法?”
“此乃我自創的鳴沙疏雨功,共分三術,一為隱,一為現,一為極!隱為藏身,現為破法,極為陰陽分。”
朱信臉色蒼白如紙,手里的彎刀裂出龜紋,微風一吹,碎成了粉末,他連咳三大口血,苦笑道:“然而只能到這一步,始終堪不破陰陽分之后的境界……”
徐佑手指地面,揮手劃過如大道玄機,呈現出當世從不曾見過的太極陰陽魚圖。
“陰陽分之后,自然是陰陽和合!”
太極陰陽魚圖的演變是一個漫長又復雜的過程,延續了整個華夏文明的起源、過去和未來,此世連水火匡廓圖也只在清明的青鬼律里有所展現,更別說出現晚了數百年的陰陽魚圖。
朱信渾身劇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陰陽魚圖,眼中掠過迷茫、困頓、掙扎、痛苦、歡喜、哀傷等諸多神色,最后化作了解脫般的恍然。他跌足盤坐兩個時辰,睜開雙目,被徐佑重創的傷勢已恢復三五成,雖然還沒能觸碰到一品山門,但至少知道路在哪里,門在何方,哪怕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終生未必能夠走到山門前,可如他所說,已經可以看到路上的風景。
這是解惑授業之恩,朱信站了起來,走到徐佑跟前,屈膝跪地,叩首道:
“弟子朱信,拜見徐師!”
徐佑扶他起身,剛想說話,忽而有所悟。
光耀八極,與天相逐。
洞徹表里,無物不伏。
徐佑目光如神,湛然大放光華,又轉復平淡,就此邁步,入二品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