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幾個機靈的,今夜悄悄出城,前去打探襄邑的消息。切記,不要距離太近,也不可對內走露風聲!”
“是!”
砰!
火花四濺!
梁西平拔刀砍中城垛,滿腹的不屈和翻滾的煩躁,罵道:“打得狗屁仗,當真一點都不痛快!”
幕僚勸道:“凌操將軍精通兵法,魏人想要攻克襄邑,也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事。”
“但愿如此吧!”梁西平冷哼道:“名不符實的酒囊飯袋,我見的可不少!”
幕僚知道梁西平和凌操脾性不和,笑了笑沒說話,施禮后退,安排探子時刻關注襄邑方向的動態。
襄邑守將凌操是薛玄莫的部曲,出身士族,和梁西平完全是兩樣的人。平素喜高冠峨袍,好談兵法,人人以為他紙上談兵,可每建言獻策,卻也頗有說中的時候。這次隨軍西征,經薛玄莫舉薦,得以鎮守襄邑,受梁西平節制。
發現魏軍的動靜,凌操正在府內飲酒宴客,絲毫不慌,笑道:“這是索虜的疑兵之計,僅以小隊人馬來給我施加壓力,真正的主力應該正在圍攻雍丘。命各部輪番值守,吃飯休息如常,不必慌亂,三日之后,索虜必退!”
眾賓客贊不絕口,說凌操有古仁將之風,凌操得意洋洋,連飲三大樽。又過了半個時辰,部下急報:“魏軍疑有數萬人,正準備攻城!”
凌操酒意上頭,長袖飛舞,和那些舞姬們翩翩一處,倒也很有幾分曼妙姿態,道:“哈哈哈,索虜欺我愚笨嗎?李伯謙撐死了三千兵馬,就算裹挾了周邊村落的百姓,也不過五六千人,哪里來的數萬之眾?況且知兵法的,都會先攻雍丘,雍丘若失,襄邑不攻自破,若雍丘尚在,攻打襄邑,莫非不怕被梁將軍斷了后退?好了好了,別打擾我的酒興,讓今日城頭輪值的胡亂射幾箭,把敵人嚇退就是了!”
賓客齊齊歡呼,推杯換盞,酒宴的氣氛到了頂峰。
又過了三刻鐘,部下渾身浴血,沖入后院,道:“將軍,城破了……”
凌操沒有反應,他喝醉了酒,正周游夢中,呼呼大睡。
是日,襄邑戰死三百卒,舉城歸降,凌操酒醒后貪生怕死,也投降了北魏。消息傳到雍丘,梁西平大罵了一夜,卻也因此斷了其他的念頭,集中全部精力,招募百姓,趕制箭弩,一切井井有條。
李伯謙如風卷殘云,又連克五城,豫北和豫東只剩州治倉垣和重鎮雍丘尚在楚國的掌控之中。他躊躇滿志,漸生驕縱,以為楚人不堪一擊,揮師回轉,又攻向雍丘。
這次沒有磨蹭,沒有用計,直接率兵攻城,血戰整日,死傷一百余人,連城頭都沒上去,還刷新了進軍豫州以來最大的傷亡數,無奈撤退五里,開始安營修整。
第二日再戰,雖有數十名悍卒成功登上城頭,卻被梁西平親冒箭矢,手持大刀,連殺十七人,成功反撲回來,堵住了岌岌可危的缺口。
這一日,死傷三百余人!
兩日不克,死傷五百人,魏軍銳氣已喪,鑒于手里的兵力不足,再打下去,就算攻克雍丘也得不償失,沒辦法繼續南下給楚國制造動蕩和混亂。
他這是一支偏師,戰略目標并不是攻城克地,而在于運動中刺激敵人的神經,于出其不意中打亂敵人的部署,保持威逼,制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