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徐佑是何許人?”
“這……”穆梵猶豫。
“徐佑雖然是敵人,但是他言而有信,正大光明,不會也不屑用這樣下作的法子。最重要的是,大將軍在,沒人敢這樣設局殺我!”
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元沐蘭,或殺或剮,元光都無話可說,可要是事先說好了雙方和談,卻下作的趁機抓人殺人,那就要準備好應付一位大宗師隨時隨地的刺殺。
就算徐佑位高權重,也不能一輩子不出門不睡覺,身邊去哪都圍著千百人,這種事防得一時,防不得一世,聰明人都不會干。
徐佑是聰明人嗎?
穆梵不再反對,目前的局勢,也只有元沐蘭出馬,和徐佑直接王對王的說清楚,談好彼此接受的條件,簽訂盟約,然后各自搬兵回國。
真的耗不起了!
距離中牟縣城東北五公里的官渡就是鼎鼎大名的以少勝多的官渡之戰的發生地,官渡再往東去兩公里,有個村子叫逐鹿營,相傳是曹操和袁紹大軍對峙時,突然有只梅花鹿出現,作為最被野心家惦記的祥瑞,立刻開始了你爭我奪,最后被曹洪帶人捉住獻給了曹操,這樣似乎注定了袁紹必定失敗的結局。
當然,這都是后世牽強附會的無稽之談,梅花鹿決定不了戰爭的輸贏,但是村子名就這樣定了下來,數百年沒有改變。
村子里有株八百歲的銀杏樹,高八丈,三人合圍,冠如羅蓋,金黃色的葉子鋪滿了地,絕美如畫。
“大將軍在看什么?”
元沐蘭沒穿戎裝,換了一襲青袍,如鍛的青絲用發箍簡單的束起,清麗不可方物的容顏在日光的映射里顯得更加晶瑩如玉,長年習武的秀姿無比的挺拔又充滿了力量的魅力,她緩緩走到徐佑身后,隨著他的目光,抬頭望著高處。
“這是樹寮,據說一千年才長成一個。千年時光,就在這交織又繁復的紋理中悄然而逝。”徐佑負手而立,輕嘆道:“我們只有匆匆數十年,卻是在追逐什么呢?”
元沐蘭默然片刻,道:“活著的意義,不虛度的人生,青史留名的永恒和死而無憾的尋找過程……”
“或許吧!”
徐佑轉身,指了指銀杏樹下的石盤和石座,道:“請!”
元沐蘭大大方方的落座。
石盤上放著一套茶具,薄如紙,白如玉,明如鏡,尤其那壺,流與口平,小而精致,見之不忘。
“壺小則香不渙散,味不耽擱,況茶中真味,不先不后,只有一時,太早則未足,太遲則已過,一瀉而盡為上品……”
徐佑邊給元沐蘭解釋,邊提起壺為她斟滿,道:“嘗嘗看!”
元沐蘭端起杯,一飲而盡,潔白的素手抹去唇邊的殘水,贊道:“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