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巴安面露難色,道:“我要是說了,今后赤楓軍不能待了……”
胡巒笑道:“你放心,我們從不會虧待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今夜說的話,只有六耳聞之,且赤楓軍駐守邊境,生活困苦,哪里有金陵中軍自在?等我們回朝,自會有調令來調你入中軍……”
聽到“中軍”二字,巴安眼睛亮起,咬了咬牙,道:“不行,以我的年俸,住不起金陵,入了中軍也得餓死。”
圖謀后路,貪得無厭,楊靈洗這會相信巴安可能確實掌握了葉珉的黑料,要不然不會這樣小心翼翼。
胡巒顯然也想到了這層,笑道:“無妨,我家中尚算富足,金陵城里有宅院八座,可贈予校尉!”
他也是寒門出身,縱然日子小康,但在金陵也買不起房子,更別說什么八座宅院,還能送巴安一座。
反正吹牛皮不用抽稅,先糊弄著把口供套出來,到時候不給你房子,還能告御狀不成?
巴安的興奮之色再也遮掩不住,感激的道:“兩位天使果然是節下的貴人!”他湊到近前,聲音壓得極低,道:“葉珉其實是天師道的奸細……”
“什么!”
楊靈洗和胡巒同時震驚,沒察覺到巴安眼眸里閃過的決絕,寒光四射的短匕從袖子里滑到掌心,毒蛇般割斷了楊靈洗的脖子,然后毫不停留的刺入了胡巒的心臟。
兩人不可置信的先后倒地身亡,巴安大吼一聲:“辱我五溪者,死!”
等到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破門而入,只看到巴安自刎的一幕。魯伯之得知消息,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腳去見何濡,拉住他的袖子,眼眸里冒著死死壓制的怒火,道:“祭酒,是不是你干的?”
何濡從睡夢里被人驚醒,滿臉的不高興,道:“什么是我做的?魯長史,你魘癥了嗎?”
魯伯之立刻知道不是何濡指使,這位軍諮祭酒毛病很多,但敢作敢當,不會推托,他的雙手絞成一團,急聲道:“楊、胡被巴安行刺,雙雙斃命!巴安自刎,也跟著死了!”
“嗯?”
何濡眉心擰成了川字,道:“死了?究竟是哪個蠢貨指使的?”
確實死了,代天巡狩的使臣死在倉垣,死在赤楓軍的治下,并且是明目張膽的刺殺,這何止是打了謝希文的臉,連皇帝的臉都給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