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道:“我只見過鸞鳥三次,一次是男,兩次是女,但估計都是替身……誰也不知道鸞鳥的替身有多少個,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鸞鳥……”
“鸞鳥不能不防,秘府今后要加大對此人的關注力度,及早確認鸞鳥的真實身份。若能提前得知她的行蹤,再布局劫殺于道左,對侯官曹將是沉重的打擊。”
于忠知道徐佑這話其實是說給他聽,道:“我會想方設法打聽鸞鳥的行蹤,一有消息,立刻知會秘府。”
徐佑道:“還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鸞鳥固然重要,但她的生死只是一隅之爭,你所在的位置關乎全局,不能輕易犯險。”
“是!我不會讓大將軍失望。”
徐佑又問道:“樓祛疾怎么樣?聽說回平城就被下了大獄?”
“穆梵指證樓祛疾通敵,皇鳥親自帶著內侯官正在查,高騰想要殺樓祛疾立威,不過公主一力保他無事,我離開平城時還沒結案……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被俘虜的還有賀文虎、李沖等人,樓祛疾因被俘就被指證通敵,那賀文虎和李沖是不是也通敵?牽扯人越多,越是沒有嚴懲的可能……”
“公主好深的算計,這是把樓氏也綁在她的戰車上,共同對付高騰。”徐佑突然道:“我可以告訴公主一個秘密,內行令高騰很可能沒有去勢,是個假宦者,還和馮皇后有染……”
于忠驚的酒杯差點掉到地上,道:“大將軍哪里得來的消息?”
“這個你不要問了,回去告訴公主就好,她會妥善利用這點扳倒高騰。只是她欠我一個人情,將來還要記得才是!”
酒過三巡,徐佑讓詹文君拆開元沐蘭的信,先由她看過之后,才接過來迅速的瀏覽一遍,全是些簡單的問候語,非常的官方和客套,又談到邊境榷場的建設進程,對未來的睦鄰友好提出了瞻望和祝福,這樣的信,就是拿到楚國朝堂,讓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過,元沐蘭千里迢迢的派于忠來拜見徐佑,總不會是為了說官話套話,都是混江湖的人精,聽話要聽音,徐佑笑道:“公主擔心榷場的事會生變?”
“公主聽聞大將軍受彈劾去職,恐楚國朝堂風向不同,連累雙方締結好的盟約,所以讓我來金陵看看情況,最好能夠得到大將軍一句承諾!”
徐佑飲了杯酒,對詹文君笑道:“公主怕我失勢,也怕人走茶涼……于忠,你回去告訴公主,我雖去職,可人在金陵,楚國大政還由不得旁人做主,榷場按原定計劃建造,互市也分城分次陸續推進,尤其駐軍數量不許超過約定,請她放寬心,天塌不下來。”
“那,我就按大將軍的原話轉述公主?”
“好!”
入夜后送于忠從后門離開,詹文君給了他一張秘府的棨牌,可以讓他在萬一遇到盤查無法脫身的時候假冒秘府的人,于忠道了謝,身影消失在遠處的夜色里。
詹文君憂慮道:“于忠到底可信嗎?他好歹也是鮮卑貴族,現在又身居高位,這樣沒底線的出賣魏國,究竟為了什么?他從我們這得到的利益,遠遠比不上他在魏國可能得到的利益……”
徐佑嘆道:“人性是很復雜的!于忠是庶子,不受其父喜愛,要不然也不會跑到江東來謀取功名。其母據他說是被大房迫害而死,舅家也被人設局,因罪全部流放,他恨于氏,也恨元氏,為了報仇不擇手段,我認為現在是可信的。不過,這樣的人,心理扭曲,隨時可能反噬,用他為間可以,但不要把他當成自己人。”
“嗯,我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