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后方有習武場,旁邊圈著鐵籠子,里面放著五只惡狼,眼睛猩紅,目光狠厲,顯然是吃過人的。
法歸摸出兩張法符燒了,撒入裝滿清水的碗里,道:“彌勒降世,除盡妖魔!”又掏出兩顆黑黝黝的藥丸,同樣放入水里融化。
兩名弟子仰頭喝掉符水,毫不遲疑的沖進了籠子,他們手里拿著短刀,只穿短襟僧袍,沒有盔甲和盾牌,和惡狼面對面的肉搏。
惡狼分開站立,進退有度,很快瞅到間隙,一只狼猛的撲上,咬住了一名弟子的胳膊,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可那弟子竟一聲不吭,揮刀捅進了狼的脖子,反手一攪,立刻斃命。又一頭狼趁勢突進,咬住了他的小腿,頭左右搖擺,撕咬掉一大片肉,那弟子還是不喊不叫,拔出刀砍向狼的脖子。
惡狼松口閃開,再次前撲,雙足踏中弟子的胸口,把他撲到,縱身而上,一口咬住了喉管。
那弟子臨死前還瘋狂的揮舞著短刀,直到沒了氣,右手才無力的垂下,可是刀柄還緊緊握在手里。
另一名弟子也在另外三頭狼的圍攻下渾身浴血,可冬至發現他由始至終沒有后退半步,臉上散發著難以形容的狂熱,眸子閃爍著異芒,口里和那始終不言不語的弟子不同,似乎在喃喃喊著“彌勒護體,所向無敵”的咒語,然后戰斗到最后一刻。
還活著的三頭狼分吃兩名弟子的尸體,場面慘不忍睹,法歸卻洋洋自得的道:“司主,如何?我的僧兵比起百保鮮卑,可有勝算么?”
冬至心知勸不得法歸,這樣的狂人其實已經墜入魔道,根本聽不得任何人的勸說,她笑了笑,道:“方丈神通廣大,非我輩凡俗所能盡知,之前得罪了,方丈莫怪!”
法歸大笑,道:“不知者不怪!只要司主在我起兵后兩個月內,把錢糧送到,我敢保證,元氏的天下,即將走到盡頭!”
“好,錢糧稍后送到,我靜候佳音!”冬至眼珠子一轉,道:“我看剛才方丈化的秘藥相當厲害,可否見贈數枚,拿回去給我家主人開開眼界?”
“好說!”
法歸大方的贈送一包,有三十枚,冬至收了,辭別金地寺,卻并沒有離開阜城,而是藏身暗處。
又過五日,法歸果然在金地寺豎起大乘佛旗,自稱彌勒佛降世真身,號大乘,封法彥為平魔軍司,封法懼為萬柱菩薩,大力提倡殺人成佛的教義,凡殺一人為一柱菩薩,十人為十柱菩薩,以此類推,殺越多的人,就能得到越多的賞賜,這賞賜里不僅有錢糧田宅,還有女人。
當夜,大乘教攻破阜城縣衙,殺縣令和一干胥吏,開倉放糧,聚五千眾,聲勢浩大。
冀州震動。
法歸以身作則,娶了阜城尼姑庵的美貌尼姑為妾,又將所有尼姑和擄掠來的士族和富商的妻女分賞給麾下兵卒,士氣大振,于第二天揮師北上,進攻武邑郡的郡治武邑縣。
郡太守領千五百郡兵出城迎戰,結果發現敵人仿佛鬼怪附體,冒著箭矢,從不后退,只一個沖鋒就打垮了郡兵,攻占了武邑縣,殺了太守,并戮尸后懸掛城頭示眾。
武邑郡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