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請!”
張玄機收拾茶具,準備退下,徐佑拉住了她,道:“走了干嗎?你和袁青杞不是相熟嗎?”
“她來見夫君肯定有要事商議,我在場會不會不便?”
“沒什么不便的,我其實猜到她為何事而來,你也不妨聽一聽。”
“哦?”張玄機似笑非笑,俏臉道:“夫君看來很了解袁大祭酒嘛……”
這番話聽著有坑,徐佑面不改色,想也不想的道:“袁青杞要另立宗門,以她的才干,日后必定會和匡廬山分庭抗禮,影響揚州乃至大半江東的局勢,我不了解不行啊。”
張玄機噗嗤一笑,沒有繼續追問,收拾好茶具,靜坐旁邊。過了一會,袁青杞沿著石階上了山,素雅的道袍隨山風而舞,透著別樣的秀美,她來到亭前,雙手合抱至眉梢,俯身稽首,道:“見過大將軍,見過張女郎!”
徐佑心里納悶,幾時見過你這么正兒八經的叫大將軍,可也不能直接問緣由,笑道:“坐!”
張玄機也笑著點頭打了招呼,待她入座,親手為袁青杞斟茶,道:“聽神妃阿姊說,這是剛研制不久的松蘿雪,口感和青雀舌不同,祭酒可嘗一嘗……”
袁青杞接過杯子,道了謝,輕抿小口,美眸流轉,贊道:“果然絕妙,為何看起來色澤區別不大,可口感卻這樣不同?”
張玄機笑道:“永嘉郡有松蘿山,茶樹于林崖之間偶然生出,條敷闡,葉瑩薄,形白似雪,制法也和青雀舌大相徑庭,只可惜數量太少,沒法大規模供應……祭酒若是喜歡,稍后我讓人準備一些給你帶回去。”
袁青杞也不推辭,笑道:“那就麻煩女郎了!”
兩人的聊天看似正常,可徐佑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對,難道在書院時相處并不和睦,立刻決定轉移話題,道:“祭酒怎么知道我回了錢塘?”
袁青杞笑盈盈的看了眼張玄機,道:“顧家主到張孝里請期的事已經傳遍了吳縣,大將軍三月初六將迎娶張女郎,也是人盡皆知。我雖在林屋山深處,卻也有所耳聞,這里先給兩位道賀……”
張玄機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既不因未成親和徐佑出雙入對而羞澀,也不因得以嫁給如意郎君而張揚,自那年金陵城破出家門委身徐佑,她已無懼任何外界的議論和眼光。
“祭酒見笑,到了成親那日,還望有空來錢塘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
敘過閑話,徐佑問道:“祭酒匆忙趕來,可是為了占城稻?”
楚國雖然雨水充足,但全年并不平均,有時久旱無雨,有時暴雨成災,不管是光熱稍低的揚江二州,還是光熱水充足的寧越二州,水稻都只能一年一收,春稻種下之后,若長久無雨水,則一年收成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