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化妝慢,古今如一,所以古代成親時催妝詩很流行。
眼前嘰嘰喳喳的張氏女郎有幾十位,沒成親的小女子還羞澀些,躲在后面笑著起哄,成過親的婦人們可就沒那么矜持了,直接湊到徐佑近前,張開雙手圍成一圈攔著他。
徐佑是識趣的人,并沒傻乎乎的當真作一首催妝詩,雖然兩世為人,沒結過婚,但婚禮參加的不少,結婚嘛,要的是活躍氣氛,不是賣弄文采,笑道:“可能是久不曬太陽,腹中的經綸今日潮濕的揭不開,小婿甘愿受罰,還望各位姑嫂姊妹手下留情……”
庾法護旁聽徐佑和六家七宗的本無寺辯詰,然后當街曬肚皮的典故世人皆知,徐佑此時活學活用,立刻引得眾女郎笑的直不起腰,也不知誰喊了聲:“姊妹們,動手吧!”
態度很好,打三分力!
徐佑功成二品,自不怕被這些弱女子們圍毆,況且張氏的門風顯然比陸氏要溫和和良善,猶記得當年顧允成親時被打的鼻青臉腫,那可是實打實的棍棒“謔郎”。
而張氏的這群小娘手里拿的是用布帛縫制的布棍,打在身上,輕綿綿的撓癢似的,應該是張玄機特意交代過。
果然,疼老公的,只有媳婦。
幾十條布棍噼里啪啦打了過來,好家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娘子軍還有戰術。徐佑躲閃,招架,又笑著告饒,以他的修為,演戲能讓對方盡興,又不讓自己狼狽,皆大歡喜。
“好了,吉時已到,都別鬧了!”
打了一盞茶的時間,院子里有人出來制止,眾女郎收了棍,嬌笑著給徐佑行禮。徐佑瀟灑拱手還禮,給大家留下的觀感極佳。有未出閣的小姑子低聲問道:“不是說這位姊夫好大的威風,殺死的索虜比我們吃過的米都多,可今日看起來……嘻嘻……”
“死丫頭,春心動了是不是?干脆我去求了玄機阿姊,帶著你一道嫁過去?”
“好啊好啊,那樣我就不用和玄機分開,我正舍不得呢!”
“羞不羞?你是舍不得阿姊嗎,我看你是舍不得徐郎君吧?”
“哎呀,別這么嚷嚷,當心被人聽了去。”
“怕什么?娥皇女英還被稱為佳話呢……”
女郎們說的小聲,可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徐佑的耳朵里,他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目光所系,卻只有那個身穿嫁衣,以卻扇遮了半邊俏臉,從院子里款款走出來的張玄機。
十年如一日,終結秦晉好。
今夕復何夕,與君紅顏老。
兩人目光接觸,仿佛磁石,再也分不開。
“阿羽,我來接你了!”
當迎親的車駕返回長干里,徐佑牽著張玄機出現在眾人面前,歡呼聲響徹秦淮,無數人攢動著往前擠,想要一睹新婦的麗容,蒼處帶著五百近衛組成人墻,死死的護住街道兩旁,臉色也因為用力漸漸的扭曲,心里想著大將軍成親真是難,還是俺五溪蠻爽快,瞧對了眼,直接搶回家,蒙上被子自個樂自個的,管你天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