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何濡笑道:“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江子言救出少典和蘭六象,心知肚明會引起大將軍的疑慮,但疑慮歸疑慮,他自認做事天衣無縫,不會露出馬腳,倒也不怕秘府調查。今夜讓莫韶出府做誘餌,只是投石問路,秘府若沒監視,那就皆大歡喜,若監視了,用一個莫韶吸引秘府的全部注意力,對他來說也是好的。”
李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關于莫韶,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江湖豪客不守禮法,平時自在逍遙慣了也是有的。說不定他想借畫舫潛入秦淮河,或者,也可以等兩個畫舫交錯并排時從另一艘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李木不是反駁和質疑何濡,情報工作無非是大海撈針,十之七八都是無用訊息,他需要盡可能的把各種不同的思路提供給何濡,以便更好的作出決策。
何濡不愿打擊李木的積極性,道:“那就先繼續跟著莫韶……還有,會不會跟漏了人?府里還有別的人出來?”
“不會!”
李木斬釘截鐵的道:“前將軍府之前我們派人進去仔細的查過,里面沒有任何密道,也沒有機關密室,四墻無狗洞,院子內的池塘通往青溪的水路用鐵柵欄封死,出入只能走前后的大門和偏門,今日府外方圓數里之內,文魚司全都布置了眼線,就算強橫如小宗師,也無法避開我們的布控……”
益州立下軍功后,皇帝準備賞江子言府邸,盤桓許久,沒找到合適的,最后還是黃愿兒向皇帝建議,賞了現在這座前將軍府。
而黃愿兒之所以有這個建議,是因為李豚奴在背后攛掇。
當然,李豚奴奉得是徐佑的命令。
黃愿兒精明剔透,知道徐佑好心,但他也打骨子里厭惡江子言,樂得順水推舟。所以說宦者雖不掌權,但也輕易不要得罪,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給你上眼藥,很可能致命。
而在此之前,秘府已經悄悄的把前將軍府過篩子似的過了多次,全方位,無死角的翻查,確保萬無一失。
也就是說,江子言只要入住前將軍府,就是入了秘府的甕中,如果他和外界發生某種隱秘的聯系,必定逃不出秘府的掌心。
黃昏的那縷陽光沒入了山的盡頭,悶熱了許久的天空終于下起了瓢潑大雨,密集又滴答作響的雨線遮擋了視野的有限范圍,也掩蓋了金陵城內其他所有的雜音。
這給秘府的布控帶來了很多的隱患,李木親自趕赴一線,繼續負責各方面的指揮和調度,屋里只留徐佑和何濡,何濡道:“李木那邊不會有太大的進展……七郎,我們之前的思路有問題。”
“什么問題?”
“江子言是鬼師手里最重要的籌碼,他的安全是首位,鬼師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果非要聯系,也是兩人單線聯系,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你是說,江子言會趁夜色出府,前去和鬼師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