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得正,天地革而四時成,故君子以治歷明時,此刻想來,豈不正應在遷都?”
元沐蘭慨然道:“有天師持法,主上原有七成決心,現在必是十成了!”
房舍內短暫的靜寂。
崔伯余斷然道:“鸞鳥,你告訴何濡,我們答應他的條件!”
遠在金陵的徐佑還不知道何濡在平城混的風生水起,他正面對庾柳門閥即將發起的第一輪反攻。
“請太后垂簾聽政?”
“秘府費打探到的絕密情報,應該無誤。”
魚道真嘆道:“這是釜底抽薪的毒計,既能分小郎的權柄,還能趁機為安氏聚攏人心……庾朓老而不死,手段確實厲害啊……”
自何濡離開大將軍府后,譚卓精于軍務,魯伯之長于內政,王士弼專管監軍司,都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人,幸得徐佑身邊還有魚道真。
智計稍遜何濡,大局觀也略有不如,但她親身經歷過血腥的政斗,比起何濡更有經驗,也更合適。
“你覺得要如何應對?”徐佑問道。
“無法拒絕!主上幼沖,依歷朝故例,太后可以垂簾……“
“拒絕的后果呢?”
“拒絕是下策!只要小郎一天沒稱帝,江東還是以安氏為尊,若拒絕垂簾,則小郎篡位之心,路人皆知,一旦壞了名聲,失了民心,將遺禍無窮……”
“中策呢?”
“中策,讓太后死于意外,或失足落水,或誤吞魚刺等等,交給我來安排,保證天衣無縫,任誰調查都只能得出意外的結論。”
魚道真道:“這樣的好處是朝野抓不到把柄,無法指責小郎,我們又能用說書人控制輿論,縱然會有部分人不信,但巧合就是巧合,意外就是意外,至少能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徐佑搖搖頭,太后現在不能死,道:“上策呢?”
“上策,是讓太后自己拒絕垂簾聽政,人家要是不愿意,庾朓還能強逼不成?”
徐佑沉吟片刻,道:“你有把握說服太后?”
魚道真自矜的笑了笑,道:“我試試吧。”
……
太后素來有午睡的習慣,這日趁著風涼,躺在竹榻上小憩,突然覺得一陣心悸,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她翻身坐起,剛要叫宮女的名字,看到眼前不遠處坐著一人。
巧笑嫣然,煙視媚行,竟美的讓她恍惚了片刻。
“你是誰?”